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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志成

薛志成 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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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右岸||又是一年招生季(随笔)

2019-06-26 08:56:27

一年十二个月,六月为半,高考、中考、小考在上半年和下半年的这个节骨眼里一波一波而去,招生随之一波一波而来。

成绩一公布,瞬间,网络媒体就热爆了,学校就轰动了,社会上就不“安宁”了,到处都炸开了锅,连棋摊子上杀得车马难解难分的人也一边“哐,哐,哐!”地吃着子儿,一边嘴里如数家珍:谁谁的儿真个厉害,超了重点线一百多分!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望子成龙的心都是一样的。于是,好的生源不断涌入名校,名校越来越有名气,名师越来越权威,尖子班越来越牛皮。极盛的一面是极衰,可以想象中职学校门庭冷落的尴尬。

我就是这样一个饱受市场竞争的风雨吹打的教师。

学校说小也大,足有两个高中的占地面积;学校说大也小,不到一个高中的学生规模。地处小县城却是市直中职学校,国家级重点中等职业学校,国家级示范校,建校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

2002年之前,学校由全市统一规划招生。那时,学校在这座小县城,甚至陇东南地区都算是响当当的。托关系,走后门,挤破头也挤不进来,因为一走进这所学校的大门就意味着毕业后一定有个铁饭碗,能吃上“皇粮”。

   之后,中专学校并轨,学生不再包分配,学校生源逐渐下滑,一年不如一年。当初,人求学校,这时,学校求人。每到这个季节,老师都得背上包,拿上招生简章,备好“讲稿”,下乡宣传,进门入户招生。


起初,下乡招生的效果不错,三四年后,在南方就业的毕业生逢上了经济萧条,接二连三地回家了。家长一看,大骂学校是骗子。一传十,十传百,学校真被人们当成了骗子,老师也被人们骂得唾沫星子横飞。这不,村子里的老百姓一见背着包、手拿招生简章的老师,就恨之入骨,像躲狼一样。那些年六七月,我骑着摩托车几乎走遍了全县每个乡镇,涉过千山万水,走过千家万户,想过千方百计,说过千言万语,吃过千辛万苦,只为一个艰巨的任务:招生。招生是学校的生命线,这五个“千万”曾是每个老师耳边萦绕的校领导的嘱咐。军人讲服从,老师无怨无悔地落实学校的招生政策不是服从,而是为了学校有学生,自己才是一个站在讲台上的老师。

乡下多狗,我怕狗,手里准备着一根短棍子。打听得没考上高中的学生的家,老远站在门口,叫:“有人没?”

院子里传来声:“有!咋来?”

“你家有狗没?有的话,挡住!”

“干啥?招生的吗?!”

“嗯!”话音未落,愁上眉头:怎么知道的?是不是来过其他学校的招生老师?哎,盘子里的肉咋吃、谁吃?

遇到脾气坏的,声气重重地回道:“我的娃不上你们的学校,你走!”遇个脾气好的,放进门,笑眯眯地扯上半天,嘴里似信非信的,眼神却告诉我:骗子,别骗我了!

招生是学校的生命线。为了一个有意向上学的学生,我曾放下正吃的饭,骑车飞向学生家;为了一个踏入校门的学生,我不知多少回兴奋地迎了上去,接住行李,背在自己身上,还不忘说:“既然你来,咋不早打电话?打个电话嘛,我来接你!”行李安置妥当,才发现自己的西装褶皱了。


还好,2012年中职生对口升学高考实行了,仅有的一个升学班考了几个二本。尽管还要下乡,但招生有了转机。老百姓一听,上中专学校也能考大学,迟疑进而信任。前两年,高考上二本的人数越来越多,考入甘肃农业大学等高校的学生有一百多人。老百姓一看高考光荣榜,心想:不错啊,上了高中,学得掉了一身肉,还是有一大部分学生考不上二本,何况甘农大这样的院校好多专业还是一本专业,报志愿者须上一本线;上中专考大学何尝不可?老百姓就这样现实,政策好不好,他们不关注,无所谓,在乎的是眼下的结果,有结果才是最实惠的。

老百姓的信任使我们放下了包包,又有尊严地站在了三尺讲台上。

全国的中职学校都一个样,有过辉煌,有过坎坷,有现在的生机,也终将会纳入十二年义务教育;多所高职院校更名为职业大学……这一切都得益于党和政府对职业教育的重视。

         时间如白驹过隙,又是一年招生季,心里道不尽的酸甜苦辣。“谁取的?”“谁不取?”丰子恺先生的散文《送考》写尽了上世纪30年代考生众生相。上不上?录不录?如今,心依然绷得好紧。老师也罢,学生也罢,不管是否达到理想的高度,都是一种必须经历的过程,就以更充分的准备去迎接新的挑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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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是幽兰

依是幽兰 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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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7-09 21:15:31
此篇入选微信平台,周四(7月11日发),谢谢!
点评
2019-07-10 10:59:43
薛志成:谢谢幽兰老师抬爱和鼓励,问好,远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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