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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鹤

孙鹤 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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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哑巴(随笔)

2019-08-17 22:51:51
首先,我要说明一点,我可不是哑巴,不仅不是哑巴,而且还能跟三教九流各界人士讲三教九流各界的话,这其实算不上什么本领,只要有些经历,见过点儿世面,这类嘴皮子上的功夫或多或少会懂些,相信只要不是真的哑巴都能懂些。
但是呢,我现在却特别希望自己是个哑巴,因为经历也好,世面也好,不但没能教会我如何分辨什么是好话,什么是坏话,什么是真话,什么是假话,连自己究竟该怎么讲话都不懂了。
我记得在我上学的时候,教科书上面写的是让我说实话,千万不能说假话,老师们也照着教科书上的意思谆谆善诱教的是让我说实话,千万不能说假话。可一旦踏入社会,我总感觉跟在学校里面学的东西大相径庭了,食材还是那些食材,不是绿菜变黄,就是干菜出水,食材变质了,导致做出来的菜也就变了味道。
当我们遇到同一个胖子,你们可能会说他长得富态、有贵族气。我呢,可能就会说他一身赘肉,一定患有脂肪肝;当我们遇到同一个瘦子,你们可能会说他经常健身,经常锻炼,注重身体健康,懂得养生。我呢,可能就会说他或许患有糖尿病,不然不能瘦得这么邪乎;当我们遇到一个脸上涂了厚厚的粉底的女人,你们可能会说她是个大美女,皮肤白皙,面容姣好。我呢,可能就会说她长了一张沾不得水的鬼脸;当有人问我们是否已经吃饭了,如果没吃的话一起去,你们可能会说吃过了,因为心里面非常清楚对方是在跟我们客气。我呢,可能就会说早饭就没有吃,到现在都饿坏了,以验证对方到底是真客气还是假客气……
类似这样的回答,我说了很多次,从来以真诚示人,却备受对方冷眼与鄙视,若非长了一个硕大臃肿的身躯,再加上现在这世道讹人的事纵横江湖,对方保不齐会对我拳打脚踢,外加掌嘴,直到掌得我嘴巴只能出气,道不出一句话,对方才会心满意足,恨意消尽。
恰如鲁迅先生在那篇文章里讲过的,“这个孩子会死”,自我感觉我就是会讲话这番话的人,不可否认这句话乃确确实实的实话,可这样的实话非但没有人乐意听,反而还会得罪人家。
我自知脾性如此,并非极端,偏执,实在是真正意义上的实话就是极端的,偏执的,至少在如我这样的人看来是极端的,偏执的。而我又不愿违背教科书上的指引,所以只能希望自己成为哑巴,无论实话还是假话,一个字都不要讲,这样既不会佐证教科书或教育方面的通假与虚伪,同时还能让我在社会上不招惹、不得罪人,岂非最好?
然而总有人劝我,说什么讲话其实是一门非常高深的艺术,真话不能太真,假话不能太假,揉搓在一起才最好。

揉搓在一起?变成不真不假,忽真忽假,真亦成假,假亦成真……算了吧,还是实打实做个哑巴为好,毕竟我并非纯粹的艺术家,没那么会说,没那么会演,也没那么会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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