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忻李品文】之——
弘扬人性说悲悯
——大型戏曲剧本品读

继《金锁记》之后，小人鱼在天堂的又一部原创大型戏曲剧本《鸳鸯误》在影视系统栏目闪亮登场，委实可喜可贺。
让我们大家端一盞香茶，怀着品茗赏戏的心情，再次细细地欣赏小人鱼在天堂的这部力作——大型作品吧。

在一派喜庆祥和的气氛中，年青姣好的农家女子陈凤英在花红柳绿、一派春日丽景色中携竹篮、剜野菜，來与其表兄李秋生约会；不巧却飞來横祸，遭遇到了纨绔子弟七品官黄仁济采花折柳而來；俩人因反抗这歹徒而被带回县衙；李秋生被关入牢房；“哪料想滔天大祸从天降，遇奸贼生歹心拆散鸳鸯。”陈凤英在黄的威遀逼之下，无奈答应做黄仁济老爷的三奶奶；她探监遭秋生误解而无辜被打；并决意不会屈从那淫贼；一对有缘人生生被拆散，真是“心凄凉，意彷徨，鸳鸯难成苦鸳鸯。”“风冷偏打寒号鸟，苦命之人受摧残。”可怜凤英被逼怀胎生子；又得知父亲病危，求黄仁济大老婆使好心回娘家探病；累及丫环青杏也被赶；婴儿黄忠被强留黄家；患难中凤英与青两人相依为命；李秋生中状元四处寻找那苦命的表妹陈凤英，却遇仇家西陵县令黄仁济拜见时，使出了一条“杀手锏”：原来他打起了李秋生恩师、其舅父李居正的旗号；并让李与三品官李居正之女成婚；李秋生念及“官官牵连有担待，藤缠树来树缠藤。”
在关系自己升降沉浮的关键时刻，几经犹豫，李秋生顿时露出变色龙嘴脸，“表妹你残花败柳把命认，表兄我为前途难以周全。”厚颜无耻地说，“想那黄仁济权大势大，他外公在朝中大权执掌，又是我的恩师，他舅舅又是三品官，在朝堂之上，我可得受他们管制，若是不放那黄仁济，怕是这官再也做不长了。”陈凤英责他，“恨表兄绝情义你仁义尽丧，做高官你竟然忘记了天良。”“骂了声李秋生你不如禽兽，你忘恩负义你你个负心郎。”李秋生气急败坏中命下人拉走青杏，“把这小贱人腿打断，然后扔到野地里去！”真可谓“阴风吹，心冰凉，泼天大祸从天降。天昏昏，地暗暗，高官一做变心肠。”
黄忠长大成人后，从老家人黄福处得知自己的出身真相，与其父三击掌绝交“要饭也好，吃糠咽菜也好，再也不是黄家的子孙了”；陈凤英与黄忠母子相认，将青杏纳为儿媳；时过境迁，星移斗转，黄仁济沦为乞丐，“黄仁济真不幸家中遭难，我外公朝中垮台被罢官。原想着一荣俱荣富贵久，哪料到一损俱损受牵连。”“我舅舅发配充军边境上，我外公急病交加老命完。家中的金银细软被抄尽，大小的奴才全躲到一边。常言道那树一倒猢狲散，老妻她闻恶讯一病归天。留下我和黄福相依为命，饥一顿饱一顿活着太难。”老仆与他冻饿中倒卧雪中，黄忠赶集已罢归途，救下老仆黄福，众人也要救那黄仁济，未料他已冻死在雪地里。

作者选取了这样一个完整的悲欢离合故事，可谓匠心独运，极适合于用戏曲尤其是梆子戏这样的剧种为载体，表现人情世态、世道人心，尤其适合于地方戏的主要受众——千百万的乡村民众和市民社会欣赏。而且有了一个基本能立得住脚的大框架，成为相当可观、具有极大可塑性的有价值的毛坯。这已是很不容易的了。如能经过反复的精雕细刻，包括立之于舞台后导、表等各路艺术家的反复打磨，很有成为传之久远的剧种“吃面戏”的可能。

这部作品的叧一个突出的成功点还在于，当剧情发展到最后，造成这场悲剧的元凶之一的黄仁济，由于朝中后台靠山倒台，树倒猢狲散，落得个大雪纷飞之日，同老仆黄福一道行乞讨饭的下场。而悲剧女主人陈凤英与儿子黄忠、儿媳青杏，好不容易苦尽甜来，总算有了比较安定的生活，一家人，也是两组冤家对头无意邂逅，陈凤英与儿子黄忠、儿媳青杏几个面对落魄零落在生死边缘的昔日仇人，心怀恻隐，尽力相救，尽管黄仁济冻死，曾遭他遗弃的儿子黄忠还是背起了他……打破了传统意义上老戏中冤冤相报的惯性结局。剧作家和剧中人对草根民众对于忠厚、悲悯优秀传统的坚守，令人动容。尤其在当今口口声声“人本至上”，而在实际上却毌庸置疑的“权钱至上”的今天，无疑更有其教化人心的启迪意义。这也是这部作品耀眼的亮点之一。

概而言之，这一戏曲剧本故事构思巧妙，波涛起伏，悬念不断，人物个性鲜明，戏剧情节单纯，语言丰富当行，比较适合于舞台演出，并满怀对不幸者的悲悯，是一部不可多得的优秀作品。
当然由于戏曲剧本的生命在于立诸舞台，而由于作者对戏曲难免的疏离，作品也还很有进一步细化的余地。剧本的特殊性就在于它必须服务于舞台，具有强烈的戏剧性即动作性，集中，凝炼，能让演员唱得上去，舞得起來，载歌载舞，让观众坐得住，看得如醉如痴，绝不是只按戏曲形式讲一个故事所能奏效。按这标准衡量，作品还需突出重点，渲染高潮，删减枝叶，加强主角的戏份。爱之切，责之严，当然笔者也并非什么行家里手，相信鱼儿不会以在下吹毛求疵为意。

戏曲剧本的清规戒律实在太多。所谓“戴着脚链跳舞”，实非虚言。小人魚敢于碰硬，挑战自我，勇于探索，难能可贵。
衷心期待小人魚同各路高手们一试身手，尝试写出更多类似的好作品。

2011-4-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