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  父亲  汗水                                              

蓝明

 

说起山，我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我的家乡。家乡群山相连，山山相交，高峰低岭百余处，且每座山岭都有自己的奇丽，因此这些山都有属于自己的名字，朝阳山、凤凰山、袁家岭、贾家山、滚豆岩、青岗岭……这些山岭中，朝阳山的壮、凤凰山的奇、袁家岭的秀和天明垭的美，把凤凰溪村装饰的如诗如画一般，当你踏进凤凰溪村的境地，“只缘身在此山中”的感觉就会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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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住在朝阳山下，朝阳山是凤凰溪村有名山之一，海拔高达1200多米，山峰呈 ‘人’字形，山的左边是村庄，右边是高崖山林。俗语说：“一方水土养孕一方儿女”朝阳山用它无声的爱，世世代代的守护着这个村庄的儿女，村庄的自古至今，落后到兴旺、贫脊到富裕，它是见证者，一一记在心里。

 

我的父亲出生于上世纪五十年代末，他的出生的时候，正逢国家自然灾害最为严重时期。他的童年几乎都是在饥饿中度过了，由于父亲的兄弟姐妹多，爷爷奶奶的负担重，他到了上学的年龄，别的孩子都上学读书了，他跟着大一点孩子到朝阳山上砍柴、挖草药、下地种田，减轻家里的负担，他人虽小，但很懂事，事事都要做在别人前面。爷爷奶奶见他如此勤劳懂事，责备自己没有好好培养他读书，父亲安慰他们说：“知识固然重要，我虽然不懂书本知识，但懂得社会知识，这就够了”。说的爷爷奶奶热泪盈眶、无比欣慰。

 

上世纪八十年代，父亲经媒人介绍与母亲相识。外婆是老党员，母亲是当时的初中生，她和父亲交往，得到外公外婆的反对，但他的勤劳、吃苦精神深深的打动着母亲的心，为了能够让外公外婆同意母亲嫁给她，他帮外婆家连续干了一个月的劳活，他的憨厚、朴实得到外公外婆的认可。为了迎娶母亲，他又建了两间新屋，后来我听母亲说，父亲建新房只用了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他足足瘦了十多斤。接着我们姐弟三人先后出生，我和弟弟是双胞胎，计划生育部门硬说是超生，父亲为了交罚金，东借西凑，欠下一身债，到了秋收的季节，他把收获的粮食变卖，一点点还债，他知道债主们都是农民，他们的生活也都不容易，债不能欠的太久。旧债还没有还清，新债又生，我两岁时，父母发现我左手左脚都不灵便，先后到镇、县、市、省多家医院进行检查，才得知我是先天性的残疾，没有治疗的办法。为了检查病，本来就贫寒的家又债台高筑，父亲为了还债，起早贪黑忙完庄稼，接着给他人做小工。他长期在太阳底下劳作，汗水带着泥灰钻进脸上皮肤里，留下的是黑黝黝、沧桑。我上学读书的时候，他每天接送，他时常对我说起他没有读书将是大遗憾，教导我一定要好好读书，只有读书才能走出大山，才会精彩。我望着他深邃的双眼，那是对知识的渴望。

 

2001年，我初中毕业后，考上了秭归县二中，却不然，暑假期间，突如其来的疾病，打破了宁静的家，父亲带着我再一次奔波在县、市、省医院，进行治疗，那疾病本来是无治的，是父亲的坚持，才让我的病情得到控制并好转。那时，村里还没有修公路，每次外出或看病回来，都要走十多里的山路，因为有病在身无法行走，父亲就一路背着我来来回回，我在他背上，听着他的喘息声，看着他耳边的鬓发、脸上的皱纹，突然间，我发现父亲老了，为我的病情操老了。

 

2005年，公路进村，凤凰溪村的村民结束背运生涯，有许多中青人都进城打去了，父亲没有进城，他说，在大山里呆了大半辈子，如果进城打工，会不习惯。只要吃得苦，在家也能过上理想的生活。这几年，父亲在家发展农业，养殖，家里的日子过的有滋有味，天晴时，就在太阳底下耕耘，下雨天，就和伯伯叔叔们打打小牌，劳逸结合，潇洒自在。

 

2006年，我到宜昌学习，学习期间，对文学产生了很大的爱好，这些年来，在文学写作与坚持方面，在社会各界爱心人士的帮助下，也取得了一些小成绩。每当我把这些喜讯告诉他时，他很少鼓励，还语气不好的对我说：“你取得这么一点小成绩，就自吹自夸，小人得志，岂有很有大的发展，做人最好谦虚一点。”每次都会说的我耷耷低下头，自我反省。

 

2009年，在父亲的帮助下，我在兴山开了一个小店，他深知如今生意不好做，为我出谋划策，叫做土特产的生意，把凤凰溪村里的土豆、黄豆运到兴山去卖，这样竞争压力小，又为凤凰溪里农产品找到了出路。果然，在他一步步的指点下，我的农产品生意做的小有起色，生活能够自立了。

 

父亲节来临之际，我想告诉您，能有这么好的一个父亲，我无限幸福，多想告诉您，一直没有说出口的三个字：“我爱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