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家】如初（征文散文）

作者：叶舞风

    时间改变了我们的容颜，而我们的情谊就像当初一样…… 

      ——题记 《我的同学聚会》

    按照我的习惯，生活中发生一点点小事，都喜欢记录在案的，因为生活的单调，也实在没有什么好写的，我给自己最理想的任务就是：每天写一点。一直做着作家的梦，这没有什么不好，有梦总比没梦生活的要好一点，至少不让自己的脑子那么空洞，我一直不喜欢“心如止水”这个词，我觉得活着，身如磐石心如柔丝才对，可以抖动可以伸展可以渴望更多的雨露与阳光，这没有什么不好，至少有一部分你的生活是精彩的，哪怕只是想象，而不是日复一日让自己觉得活着无奈、无趣。

    来邀请我的是高中同学，我只在几个月前与他们有了QQ上的联系，那过去的近20年我们丝毫没有消息，都像彼此在世界上蒸发了一样，哪怕我们在同一座城市。网络就这样让我终于有了归属感，那一夜我激动地半夜还在群里呱呱。收到邀请我很犹豫，不是矜持，我太想去见见他们了，但是时间隔了20年，一切都在变化，不敢说见面没有尴尬的情形，而自己一向深居简出，尽管我是个店主，应该说是和各种人打过交代的见过世面的人的，其实不是，我只守着我的货物，每天在音乐声里做梦，不是那么活络的人，简单得近乎白痴，出了门就有紧张感，那天我的脸红得洗出来的水都可以染布，这个是没办法的，尽管我在卫生间里不停地用冷水扑面，这种尴尬依然顽固地铺在脸上，直到熟悉以后才慢慢褪去。

    没想到他们可以玩得跟孩子一样，他们给我的感觉是这样的。特别那个李清华，其实在我的印象里只有这个名字并没有形象 ，因为在我们那时候的情形，女生走路都是低着头的，眼光并不敢四处张望，除非太想看到某个人，才会暗暗地撇上一眼，这反而更容易泄露心底的秘密，就如某同学生说的：要看哪位女同学在不在恋爱，只要注意她的眼睛就行了。所以一般男生只能记住名字记不住样子，李清华因为来迟了，所以频频地从饭桌上的谈话知道了他，顾名思义的以为是个清秀儒雅的人，其实不是，胖乎乎的非常有趣，大概胖子都比较有幽默感，比较随和，一进门就把我们笑住了，他一看见桌上坐着女生，我想他们一定是比我熟悉的，因为他们一直微信联系着，自然更亲切一点，上来就要拥抱唐（理科班的女生，曾经的班长，可见能力非同一般）偏偏遇到夏准备出门，故意双手握着李的手，不让他站唐的身边，李急得嗷嗷叫，我们笑死了，真是个开心的活宝，他是下班特地从南京赶过来的，如程如祁如唐，他们都是从大老远的地方开车过来的，没有想到同学的这次聚会对他们这么有召唤力，而我这个在近处的还一再犹豫，实在算是冷血动物了。

    其实接到通知，我可能比他们还热切的准备着，我特地去剪了头发，我的长了两年的长发在一瞬间变成齐耳，我太想让自己变得年轻一点漂亮一点，结果回来，女儿说：妈妈，你怎么剪了个大妈头？我的自信心大打折扣，所以常常事与愿违，就是这样的。为了穿什么衣服，幸好自己是卖衣服，但是找不到我最想要的那一件，难怪说，女人的衣橱里永远缺一件的，果然是这样，太庄重不好，太随意也不好，太保守不好，太前卫也不好，我用了一个小时选了一件毛衣，因为毛衣总还是给人一种暖暖的感觉的，关键是它让人感觉不到质地，它的大众化不会让人觉得那么寒碜，我是自卑的，这点我必须承认。为了不迟到让别人等，尽管门口有直达的公交车，我还是叫了出租车，这是不是还有一种心理在作怪，我不想去想了。我准备着像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心态去吧，但还是小心地维护着自己的自尊心，这是一种可怜可笑的心态，我无法自弃。

    但是我早到了，因为只有程与我有电话联系，而他还在路上，可能是地段不熟，自己开车又找不到合适的停车位置，所以被耽搁着。我在门口徘徊，那时候感觉自己像一个急待被人认领的孩子，我极力地想要表现镇静，但是我是紧张的，我的脸像火一样的烫，有一刻我想到要回家，可是自己这样隆重的来，来之前大女儿一定要给我化个妆，我对化妆没有经验，但是她说了一大堆的理由，更何况有让我变得美丽的吸引呢，于是就让她冰冷的手指在我脸上蹭来蹭去，感觉还是蛮享受的，我和大女儿之间一直有着距离感，因为从小她不是在我身边长大的，到9岁的那年我才下决心一定要让她在我身边，因为放暑假的时候她来我们这里过暑假，（每年暑假的时候都是孩子最多的时候，他们也像候鸟一样借着暑假与父母相偎）但是她看我的眼神是陌生的，不愿意跟我亲近，总躲在她奶奶的身后，我跟老公说：我们再苦也要把孩子放在身边！那时候小女儿也刚刚才一周岁，我们守着一家书店后来慢慢地变成杂货店，可想我们生活的拮据，但是就如某一天，我的小女儿躺在地上的凉席上说了一句让我记住一辈子的话：妈妈，我觉得我们家好幸福。她常常语出惊人，我是偏爱她的。大女儿给我化妆的那一刻，感觉那么的温馨，尽管后来妆容变成了洗手间的垃圾。

    后来程与祁与唐一起来了，后来才知道小四与昌清下楼来找过我，但是即便是彼此站在面前，也认不出彼此啊，要不是程与夏的介绍。他们都很年轻，特别是小四，那一刻我竟想到徐志摩来着，我想他们是有某方面的相像的，后来确定，同样的多情，小四不张扬但是也健谈，善于煽情与带动气氛，特别是唱歌的时候，他是从安徽的某医院来上海考察的，今晚也算是夏与他的践行。昌清的儒雅，从他的带路从他的开门的小动作中体现出来，他们说他是研究鸟的，就是让一只鸟伸出腿，他能说出是什么鸟的。搞科研的，难怪这么的细心，他和夏还有黄都住在上海，但是我从来不知道。

    黄与夏高一的时候就坐在我前面，后来他们进了理科班。现在再想想，黄还是没怎么变的，依然是憨憨厚厚的那种，但是给人一种有主见的印象，我想他更善于自得其乐。夏是这次的东道主，聚会之前我并不了解他，只在空间看过他到过许多国家，还有一篇在海上经历暴风雨的事，总之，也算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吧，至少在于我是这样认为的。我想这晚在他心里有些许的失落，可能某些事情或者情调有点让他失望吧。他本是个最活跃的份子，可以说在学校是个很捣蛋的家伙，记忆中跟他还吵过架的，因为他就坐在我前面，至于什么事，我也想不起了，因为没与人吵过架，所以还记得。

    程是同学中最活跃的成员，他能记住毕业照中每个人的名字，我们遗忘的记忆他都能添油加醋的给我们补充，给每位女同学编罗曼史是他在群里最爱干的事情。这次我能来参与，也是他极力劝说的，从开导到激将，后来到了我要是不参加那简直不是人了。其实我还是很感谢的，有了这份记忆。我想我和祁以后会走的更近一点吧，因为他也在我婆家附近居住，这以后可就是真正的邻居了，原来以为消失了的同学原来都在身边，只是没能遇着，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他俩竟然给我照了相！一个在我右边一个在我左边，而且都是从侧面给我照的，这简直是毁容！因为我的塌鼻子，这不能怪我，我用我的鼻子换来了我的生命，这鼻子是个缺陷但是也是骄傲啊。因为我还在襁褓里的时候，有一天是6岁的姐姐抱着我，不知道怎么不小心就掉了，一群人看着我咕噜噜的从高坎上一直向河边滚去，要不是河边的柳树拦住了我，我可能就淹死了，我就疑心就是那时候鼻梁被撞塌了的，以至于我在家里的姐妹中最丑，就是这样我还是庆幸我还愉快地活着。其实看我从正面看还是可以的，只可正视不可斜看的，是属于那种越看越有味道的那种，不然老公怎么一直宝贝着我呢？这不是铁的证据吗？但是，他俩都从侧面照的我！算了算了，说多了都是泪啊。

    唐是这次的女主角，她的端庄大方，她的善谈善笑，无疑是调动情绪的法宝，她边玩边发微信，所以他们得的是双重快乐，我并不在他们的圈子内，感觉有些孤零。他们用手机记录点滴，我用眼睛与笔记录点滴，我也有我的快乐，像现在。

    其实节目很单调，吃饭唱歌。没有喧哗没有灌醉，尽管我也喝了一杯啤酒。但是我们跳舞了，那躁动的狂野的释放压抑的舞曲想起来时，都不由自主的嗨起来，其实我们之间没有尴尬没有腼腆，我们很自然，像上学时候一样，除了我心里的小九九，我们还是当年的那些小孩。后来我们有些累了，后来我想回家。夏的挽留，祁的责备，说我们那么远都不着急，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幸亏我没有早离开，因为我们遇着了雨。

    我们出来的时候，霓虹灯下闪烁着雨丝。因为找程的车子，我们一行人像无头苍蝇一样一起在雨中走来走去，那一刻我感觉到浪漫。真的浪漫。我想到上学时候喜欢在雨中散步的情景，从学校出来，我讨厌雨，讨厌雨那粘稠湿哒哒，给人一种冰冷绝望的感觉。但是今晚的雨是温润的，它让人的心更贴近一点，更柔和一点，可能这一印象永远在我的记忆里定格，我可能不记得这次的聚会，但是我会记得今晚的雨，我就是这么奇怪，我喜欢细节。

    我与夏坐同一辆出租，先送我后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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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情很珍贵，祝福作者。感谢支持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