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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喜讯】流年社长山地散文荣获征文大赛一等奖

2014-10-09 15:30:23

     

本社讯:逝水流年文学社团执行社长山地(原名:朱华胜)的散文《翠河边的女人》在曲靖日报与云南君和酒业有限公司共同举办的“|滇王老窖杯·曲靖日报文学奖”征文活动中荣获一等奖。

征文活动从20138月开始至2014731日结束,共发表50余篇稿件。活动所采用的稿件形式多样、风格各异,展现出较高的文学写作水平。近日,评委组经过认真比对、仔细筛选,评出24篇获奖稿件。

     入选的24篇稿件的作者分别获得一等奖(1名),奖金2000元;二等奖(2名),奖金1000元;三等奖(6名),奖金500元;优秀奖(15名)。均颁发获奖证书。

    祝贺山地社长!


【作者简介】



朱华胜 :笔名 :山地731828829  网名 :山人刀。江山文学网逝水流年文学社团执行社长。中国林业作家协会会员,江山文学网签约作者。
    1963年生,汉族,云南曲靖市人。两鬓已有几丝白色霜花,额头上岁月染磨的一道道山地,不再锐不可当。98年大难不死。热爱文字,钟情于网络中用文字说些故事,作品散见于报刊杂志。刀也会做梦,梦里仍有着许多浪漫情怀,也憧憬妙曼音乐,香浓咖啡氛围。然梦醒的刀是理性的刀,读懂了珍惜,懂了爱的含义。饱经风霜的刀已有了灵魂,而灵魂深处那更深层次的,如修养,情操等内涵已开始正变成刀新的追求。如今,正做着文学梦。在百度输入“山地731828829”即可阅读个人文集。

山地731828829 个人文集:

http://www.vsread.com/space/myspace-28416.html

                                                   【作品导读】

『流年』翠河边的洗衣女人(散文)

                              http://www.vsread.com/article-308654.html


         得诺翠是乌蒙山脚下的一个小山村,村口有一条叫翠河的小河水流过。河水很小,但很清,清得里面游动的小鱼小水虫都看得一清二楚。这条小河的水其实就是山上流下来的泉水。村民在山脚下拦了一个三米宽的小坝,小坝离村里六百米左右,村里的人畜饮水都来这儿挑。从小坝往下三百米,村民们拦了一个有十米宽的大坝,大坝到小坝之间是满满的清水,小孩子们可以在水里面洗澡游泳,女人们则在河水两边洗衣服。俗话说,三个女人在一搭,叽叽呱呱像群鸭,嘴说还不够,还要动手抓。这儿是得诺翠女人们的天下,男人一般不到这儿来。当然也有个别胆大的冒失伙子,试着走到那儿逗乐,总是被女人们群起而攻之,把河水洒在身上,变成一个落汤鸡,就不再敢有第二次了。

 翠河大坝边上洗衣女人中,有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是洗衣女人中最漂亮的,丰腴的身材,她的头发总是洗得干干净净的,总是编成一根黑黑的粗粗的辫子盘在头上。她的皮肤非常白,像雪白的天鹅一般,大大的一双眼睛,总是水汪汪的,似乎能淹死人。脸色白里透红,两个深深的酒窝嵌在脸上,笑起来甜甜的,亦能迷死个人。她还是大家公认的热心肠的女人,只要有生病的女人或女老人来洗衣服,她总是帮着她们洗完才回家,人们亲切地叫她巴婶。那些甘愿冒着被泼成落鸡汤的男人,就是过来逗巴婶的,人们发现那些不怀好意的男人总是有意无意地把眼光落在巴婶身上。
        巴婶的男人敖才发在五里外的小煤矿上背媒。七十年代末期,煤矿工人把媒从洞里一箩筐一箩筐地靠人背出来,每月挣得三百元,每天回家时允许背一箩筐媒回来,算是有钱的人了。特别是那些没有劳动力或老弱病残的家庭所望尘莫及的。敖才发上有一个哥哥,下有一个弟弟,父母身体都还硬朗。只有弟弟还跟着父母过,哥哥与敖才发结婚后都是分开过的。敖才发与巴婶有一个女孩子敖薇,一家三口日子过得很滋润。
      这天,一群女人又在翠河边上洗衣服。来来往往过河去做农活的男人也没有走过来闹了。听这些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很多不明情况的人终于听明白了。原来昨天夜里,巴婶的丈夫敖才发在背媒时被一塌方石块砸死了,又有的纠正说是在坑道里不小心掉入里面的一个大水坑淹死的,不管是如何死的,人已经死了。一个年龄稍大一些的女人说,听书上说过红颜女子多薄命,巴婶这下受苦啦,说完还滚下泪珠来。那些被巴婶帮助过的女人眼圈都红了,低着头使劲地洗衣服,不说话。当人们说到敖才发是被坑道里积水坑淹死的时候,都会不约而同地想到巴婶的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过了几天,洗衣女人们又议论到巴婶了,说经过反复交涉,已经私下处理了,小煤矿赔了一万多元,协议上写着敖才发的父母亲多少,敖才发的女儿多少,巴婶多少。满脸皱纹的王奶奶说,赔多少都无用,都买不回命了,有人在就会有一切,剩下孤儿寡母的,她们的日子艰难啊!敖才发死的那年是一九八一年,巴婶一生都不会忘记。
大概是半年后吧,人们终于看到巴婶来洗衣服了。女人们倒也乖巧,忌讳说到煤矿啊,敖才发啊,只谈些外面的一些事。常有人来从巴婶的篮子里提衣服,要帮巴婶洗。巴婶说,谢谢啦,让我自己洗吧,这半年来都是你们来我家拿衣服来这儿帮着洗的,我都过意不去。
       注意观察的人就会发现,巴婶比以前话少了,人们很久看不见她的迷人的酒窝了,她也很久不看人了,总是低着头,有人问时就嗯一声。人们还发现,只要有男人过来逗女人的,凡是有老婆的,都要被淋成一个落汤鸡。那些没有成家的,或者是寡汉子过来逗时,这回女人们都不泼水过去,而是给男人使眼色,朝巴婶那儿努了努嘴。有心的男人过去说话时,女人们都会悄悄地离巴婶远些。大多数男人被巴婶轰走了。也有轰不走的,巴婶就抬着篮子走到女人多的地方,钻进她们中间蹲下来洗衣服,这时这男人再过去,就要被泼成落汤鸡。
      得诺翠村的村民大都姓敖。这几天,村里敖云清常有意无意地过来搭讪。敖云清是一个转业军人,他回来后带了一个女人回来。这个女人是城里的,在他当兵时与他好上了。可敖云清放弃了在城里找工作的想法,回到这偏僻的穷乡僻壤来,只因为他有一个老母亲,今年七十岁了。可这城里的女人受不了这儿的清贫和枯燥,还有这儿的环境,说只要下雨,到处都是泥滑路烂的,出去一趟回来后裤脚鞋子全是泥巴。这个女人就撇下敖云清回城里去了,再也没有回来过。所以敖云清的孝心是远近出名的。年前他的妈妈突然胃疼,他连夜背着母亲到镇医院治疗,得诺翠村的人都夸奖他。
     女人们有意要撮合敖云清与巴婶。但巴婶可不这样想,人家是没有孩子的男人,自己有一个女儿;人家是有知识有本事的转业军人,自己没有文化;人家才二十八岁,可自己已经三十一岁。在巴婶旁边的冯大婶说,没有关系,女大三,抱金砖,是好婚。再说了,从外表看,他要大你好几岁呢!敖云清随时关注着巴婶,锲而不舍地给她关怀。
      这天突然下大雨,很大。巴婶带着女儿正在翠河边大坝上洗被子。很多人都有家人打着伞来接。这时,敖云清也打着伞,手里还拿着一把伞跑来了。他递给巴婶一把伞,弯腰下去一把抱住巴婶女儿敖薇,就往前走去。巴婶似乎要说什么,但看到女儿紧紧搂着敖云清的脖子,朝她大声喊:“妈妈,快来!”她再也没有说了,提起篮子,撑开伞,紧跟了上去。
       第三年,巴婶结婚了,丈夫就是敖云清,她带着女儿嫁了过去。走时把房子留给了敖才发的父母,并把赔偿给自己的那一部分钱拿出来一些给了两个老人。两个老人只是流泪,房子倒是收下了,但是拒绝收钱。巴婶哭了,留下钱拉起女儿转身走了。第二年,巴婶给敖云清生下一个女儿,又过了两年,巴婶又生了一个儿子。大女儿敖薇已经在读书了。一家六口人日子倒也过得衣食无忧。
       世上的事就是这么巧,俗话也说过,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巴婶的好日子没有过得几年,在她嫁过来的第八年的六月,敖云清去县城学习煤炭安检员知识与技能,中午太热,他与几个学友去游泳池游泳,就被淹死在里面。学友们与游泳池交涉,以池内没有救生员这一条要他们赔偿,最后协调是游泳池赔了巴婶一家三万元了事。那几天巴婶经常梦见敖云清,他说他熬不过那个夏天,他命中该死,有此一劫,他紧紧拉住巴婶的双手,说了声“妈妈”就永远闭上了眼睛。
       敖云清的死,给巴婶留下一个八十一岁的老母亲、三个孩子的一个沉重的家庭担子。这年,巴婶四十一岁。
当敖云清死在游泳池的消息传到得诺翠村时,翠河边洗衣的女人又开始热烈嚼舌了。说巴婶的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真的能淹死男人,不然为啥两个男人先后都死在水里呢?甚至有的女人说巴婶是一个克夫的命。哪个男人与她生活在一起,最后都要往水里死去。连会游泳的敖云清都被水淹死,只能说命该被克死。后来,那些被巴婶帮助过的女人也信了,认为巴婶的眼睛会克夫。
       巴婶过了好久,出现在翠河边大坝上低着头洗衣服。那些女人们总在背后指指点点。也真怪,巴婶除了头发新添了几根银丝外,脸庞依然是那么姣好,依然是那么白里透红,身材依然是那么丰腴。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帮助女老人或生病的女人洗衣服。只是话越来越少,有时候,从开始洗衣服到结束,没有说过一句话。慢慢地,女人们又渐渐同情她了,不再在背后议论她了。但是,只要男人过来搭讪,就被泼成落汤鸡,不管是有家室的还是未婚的还是寡居的。如果有男人谈起巴婶,女人们总会说不怕水淹死的就去找她吧。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过去,一晃又是十年了。这十年,是巴婶最辛苦的十年,她起早摸黑,操持着家务,盘着庄稼,抚养着三个孩子,赡养着一个老人。大女儿敖薇考起省幼儿师范学校,毕业后在县幼儿园工作,时常来看望巴婶,人们发现,敖薇比她妈妈还漂亮,更是出落得水灵灵的,眼睛与她妈妈一模一样,水汪汪的。另外的两个孩子还在读书。敖云清的老母亲活到八十九岁才安祥地走了。这个女老人活着的时候总是说,自己的那个儿子没有福气享福,早早地走了,是一个不孝的儿子,还不如巴婶这个儿媳妇,这么细心地照料自己。她常常给自己洗脚,因为自己的脚是小脚,是用布条缠起来的。当巴婶解开布条时,连她的孙女孙子都要捂着鼻子走开,可自己这个儿媳巴婶,总是那么轻轻地解开,生怕弄疼她。
        死前的几分钟,八十九岁高龄的女老人拉着巴婶的手用微弱的声音说道,下辈子咱们做母女。
       老人死后的第二年,巴婶结婚了。男人是外地人,是天天来得诺翠村收酒瓶废纸板的那个杨老汉。杨老汉的妻子三年前得肺癌死了,丢下一个儿子。如今儿子去深圳打工去了。孤独的杨老汉与巴婶结婚后,每天按时早上出去,晚上回来,回来时拉着满满的一三轮车空酒瓶废纸板。每隔一定的时候,就会来一辆大卡车拉走他收来的这些东西。农忙季节,与巴婶一道,在自己田地里忙前忙后。巴婶又开始说话了,又笑了,一笑那两个酒窝又出现了,她又抬头走路了。只是,大大的眼睛里没有以前那么水汪汪的了,却比以前炯炯有神了。
      2013年元宵节的第二天,翠河边上又迎来了洗衣服的女人们。很多人家家里已经有了洗衣机,就没有来这儿洗衣服了。但是很多女人依然喜欢来这儿洗衣服,快乐地聊天,传递消息。今天,她们聊的第一个话题就是巴婶大妈和杨老汉。听她们聊天得知,巴婶一家从县城里过年回来了,是敖薇开着小车送他们回来的。


【编者按】

越看这篇文章,我的心就越揪得紧。乌蒙山脚下一个叫做得诺翠的小山村里,生活着一群朴实的村民,清凌凌的一条小河里,有鱼有虾,更有一位长得白白净净、身材丰腴、眼睛水灵得能淹死人的巴婶。

巴婶经常到小河边和村里的女人们洗衣服,大家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也总是一团和气。虽然巴婶平时总是帮助一些生病和年老的女人们洗衣服,丈夫敖才发也因为能挣钱日子过得很富裕,但是,当丈夫因所在的煤矿出事故而意外溺亡,撇下巴婶和年幼的女儿撒手西去的时候,积存在人们头脑中的一些多年陋习,仍然促使大家相信红颜祸水这个说法,相信是巴婶那双“会淹死人的一双眼睛"惹的祸。

对于这句话,我是不敢苟同的,一个女人身边人的命运如何,她周围的亲人幸或不幸,那些跟本就与是否红颜不沾边,假如确有其事,也没见哪个男人站出来表示自己愿意找个丑八怪女人过日子,难道他们都不怕死吗?正所谓秀色可餐也,自古英雄还爱美人呢!何况,连古人告子还有食色性也这句话呢!所以,对人们的这个看法和说法,我是非常不赞成的。后来巴婶带着女儿另嫁他人,当第二个丈夫敖云清也以和她的第一个丈夫同样的方式溺水而亡时,人们似乎更加相信这两个男人都是被巴婶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淹死的,更是纷纷在背后热烈地嚼舌,认为巴婶命里克夫,似乎两个男人都是被巴婶克死的。看到这里,不由得使人想为命运多舛的巴婶喊冤,这样说压根就没有任何科学依据,只是人们的约定俗成的旧观念在作祟,出于习惯为一件悲惨的事情穿上的一件外衣,留作茶余饭后说是论非的谈资,甚至,有一种不把一件碰巧出现的意外事件,描出点神秘色彩不甘心的非正常心理。

幸亏,这个坚强的女人,这个不向命运低头的女人,这个独自带着一个老婆婆和三个孩子生活了十多年的女人,并没有被命运压倒,并没有向残酷的现实低头,当她告别悲伤,从痛苦中抬起头来,依然找了她生命中的第三个男人!日子照样一天天过,太阳还是升起又落下,人们还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巴婶也还是和年轻的时候一样,有说有笑,抬头走路,甚至巴婶还可以进县城过年,还可以坐上女儿开的小汽车!文章读到这里,我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下来。此时得诺翠山村的人们,应该只剩羡慕嫉妒的份儿,而把巴婶克夫,红颜祸水这个说法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吧,我想,此时巴婶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在他们心目中,也不见得会认为真的能淹死人了吧。

感谢作者的仁慈,终于为这个大半生历尽艰辛,心地善良的女人,安排了一个比较完美的结局,此刻,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憋了很久的气,嘴角轻扬,无声地笑了,心想,巴婶,这个眼睛水灵得能淹死人的女人哟,祝福你!作者,祝福你!【编辑:红袖留香】 【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1303190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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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0-15 08:45:38
山地,作为你的网友、文友、姐姐,非常高兴的看到你取得的成绩,衷心的祝福你!你是我们流年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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