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回雪舞,凤落九天 回复本帖
凌江雪

凌江雪 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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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风沐雪】把故事当遗嘱来写的老人

2015-12-28 17:07:58

我一直是个对名字很敏感的人,无论是真名、网名,还是笔名,对我来说,那都是我所接触的人留给我的第一印象。遇到我感兴趣的名字,我喜欢自作聪明,去猜这些名字的来历和含义,有时,甚至会因为对一个名字的好感而特意去亲近这个人。当然,也有一些不那么引人注意的名字,即使和这些名字打了很久的交道,也从来没对它们有过什么想法。

“一寸光阴”这个名字,应当属于后者。但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很奇妙,有时会突然冒出来一两个契机,让原本行走在两条平行线上的人一下子有了交点,从而开始慢慢地了解,了解他的名字,他的性格,他的经历,等等。

从第一次见到“一寸光阴”这个名字到现在,也有大半年了,其间很长一段时间我对这个名字都处在闻其名而不知人的阶段,我们进一步的接触也就是最近一个月的事情。1129日,我第一次编辑了光阴老师的小说《樱桃树边的母亲》(现已该题目为《烽火家书》),之后我们开始就光阴老师的小说修改意见进行交流。

光阴老师是个非常谦虚认真的人。从年龄上讲他是我的长辈,从生活阅历和创作经验上讲他是我的前辈,但在我们的交流过程中,他从不以长辈和前辈自居,对于我提出的修改意见,他都会认真考虑,对没有获得精品的文章,他都会主动找原因并且一遍遍地修改。有时我们会聊一些题外话,比如生活感悟、为人处世之类的,渐渐地,我似乎懂了“一寸光阴”四个字的意义。“一寸光阴”便是“光阴一寸”,是一个无比惜时的老者对光阴的挽留。

想起了他的小说《家风》中一段描写国老汉的话,“国老汉心还没老,静下来除了回顾以往自己做过的事,更想自己想干的事和没干完的事,慨叹时光流逝得太快,感慨年纪不饶人身体渐渐变衰,好像还有好多事业没干完,不情愿自己成为对社会没有用的人。这段话虽然出现在小说里,我读着却更像光阴老师的独白,因为我总觉得这位国老汉的形象里便有光阴老师的影子,一个跟时间赛跑的倔强老人。

有时,我们会像两个不知足的孩子,羡慕着彼此。他说:“你那么年轻,是一朵还没开放的花,真让人嫉妒啊。”我说:“你有丰富的人生阅历,有用不完的写作素材,我也嫉妒啊。”其实,我们都明白,所有的经历都是用时间换来的。时间,是个公平的裁判员,从来不会偏袒谁,想要得到多少经历,就要拿多少时间来换。在时间面前,我们平等而渺小。

光阴老师说:“写作就是对往事的回忆总结,只是满腹的故事,都不知道先写哪个好。”或许,人到老了都喜欢在回忆里咂摸过去的事,尤其是经历丰富的人,把往事一回味,心里就会有各种各样的想法,这些想法如同一股股温热的清流,在光阴老师的血液里流动,升温,沸腾,最后喷薄而出,化为一篇篇引人深思的小说。

走进光阴老师的小说,就如同走进了一段段丰富奇谲、奥妙无穷的人生,故事里的那些主人公,无论他们属于哪个时代,那段地域,他们的经历、性格,都能让我们找到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小说里的那些人物形象就是活跃在我们身边的某些人的影子。他们或许平凡、卑微,但他们能用自己的勤劳和努力赢得别人的尊重;他们或许有自私、投机的一面,但他们能用自己的良善的真性情赢得人们的认可。读他们的故事,品他们的人生,我们会发现,人性里,有些优点曾是我们忽略的,有些缺点是我们过去不愿正视的,而此时,他们就像一面镜子,摆在我们面前,将我们的内心世界照得透亮,使人性的优劣一览无余。

写作,是一个净化心灵的过程。光阴老师虽已年近古稀,但在他的文字里,我总能感受到一颗赤子之心,这点在他的小说结局里表现得尤为明显。《家风》这篇小说里,国老汉坚持坦荡耿直、诚实守信的为人准则,不仅为自己赢得了良好的声誉,也把自家果园的生意做得风风火火,更将误入歧途的孙子领回了正道。《法不容情》中,所长王法天在法律面前刚正不阿,在亲情面前情深意重,在情与法不能两全的时候,他选择了铁面无私的态度来维护律法的尊严,虽然伤了姐姐的心,但他最终以自己真诚和善良打动了姐姐,获得了姐姐的谅解。

写小说时,光阴老师对每一个人物形象的刻画都力求真实饱满,而对每一个故事的结局都给予了最大的宽容和祝福。我在编辑《天下有贼》时对他说:“不管这篇小说能不能打动精品组的老师,但你对重庆当地风土人情的描绘已经打动了我这个重庆人。”虽然他的这篇小说的开头和结局由于极力想往征文主题《书信》上靠,显得有些牵强,但是中间部分确实很出彩。小说的语言真诚朴实,无论是塑造人物形象,还是环境描写,都很符合小说的背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东北和重庆,尤其是一些细节描写,比如写王和孔对钱的谨慎时的语言、动作、神态描写,以及车上的环境等,都非常逼真传神。

读光阴老师的小说,我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位老人前半生中经历见闻的丰富与跌宕,但我却极少在他的文字中读到无奈、绝望这样的情绪,反而那份渗透在字里行间的从容、理性与乐观让人钦佩和感动。《我的妈妈》是光阴老师的小说里我最欣赏的一篇,这是他以女性口吻写就的一篇小说,讲述了自己一位友人大半生的经历,笔触细腻,催人泪下。女主人公从幼年的懵懂、到成长过程的怨愤,到最终她为人母后对自己生母和养母的理解与释然,作者深入人物内心,将一个从小失去母亲的女孩几十年的心路历程把握得非常精准,使读者在同情主人公命运之时,也深深感动于那个年代下那份沉甸甸的母爱。

写作与阅读,是作者和读者之间心灵的交流与碰撞,作者的内心赤诚、干净与否,是逃不出读者眼睛的,正如作家霍达所言:怀着一颗卑劣的心的人不可能写出真善美的好文字。无论是从光阴老师的文字,还是从平时与他的交流中,我都能感受到光阴老师内心的赤诚与美好,用光阴老师的一首打油诗来概括他自己,便是:

“天性烂漫带疏狂,饮酒赋诗著文章。不事权贵不折腰,自力更生奋图强。求索挣扎拼搏勇,久经磨砺破风浪。遍体伤痕今无悔,傲然涛头发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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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29 00:23:54
雪儿给光阴的书写后记,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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