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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留香

红袖留香 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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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疼

2016-10-19 11:42:58

    答应嫁给苏白前,白梅心里总是觉得有些事情让她感到别扭,究竟是什么,她却说不上来。

  “小梅,你就别在那里嘀嘀咕咕的了,对苏家我还是很了解的,苏白的爸爸跟我共事二十几年,情同兄弟,嫁过去,想必他们也对你错不了。”爸爸白梓轩安慰着自己的女儿,快走近三十岁的门槛,他希望女儿赶紧找个归宿,自己身体最近老犯毛病,他不愿在走前,还看着白梅连个家都没有。

  “爸,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想早点赶我走啊?”白梅虽然知道爸爸是为自己好,还是撒娇地问道。妈妈在她八岁那年就走了,这些年,爸爸怕自己受气,愣是忍受着寂寞和孤独没再续弦,她内心里是愿意多陪爸爸几年的。

  白梓轩苦笑着摇摇头:“傻孩子,怎么尽说傻话呢,就算结婚了,这个家你还不是说回就回?”

  白梅犹豫着说:“可是爸爸,我总觉得苏白他妈,有点,有点……”

  “有点什么?”

  “有点跋扈,苏白好像也很怕她。”

  “这人呐,或大或小都有点毛病,有点自己的小性子的,结婚后你们好好相处,心里别把人家当婆婆,当自己亲妈看就没那种感觉了。”

  白梅就这样,心里结着一个大疙瘩,糊里糊涂地就和苏白成了亲,开始一家人倒也算融洽,可一个多月后,矛盾逐渐显露出来。

  本来如今一个家庭就没几个人,除了公公苏青山,婆婆李林,就自己和苏白,四口之家,也没有什么大事,可这日子却越过越紧张,紧张得,让白梅喘不过气来,让她有一种被人卡住喉咙要窒息的感觉。仔细想想,结婚前的那份踌躇,源于婆婆李林的眼神。

  白梅记得第一次去苏家,做饭时李林用眼不断斜扫自己,然后再一次次示意给苏白看,那意思,分明怨自己不去厨房搭把手。

  苏白不好说什么,宁愿冷落初次来家的白梅,亲自去厨房帮李林,怕她不高兴,还暗地里偷偷哄她。妈妈这人有点刺儿,苏白是知道的。而白梅也不是不愿干活儿,而是右臂不小心骨折刚刚上了石膏,长袖衣服一遮谁也看不出,她又不想解释,倒惹得李林对她有看法,结婚后与她说话总是喜欢夹枪带棒的。

  这天晚上,累了一天刚刚躺下,苏白就委婉地对她说:“梅,以后下了班,没什么事的话,帮我妈做做饭,搞搞卫生啥的,她岁数大了,一天下来也不容易。”

  白梅有点纳闷地说:“下班后我总是从菜市场买完菜再回来,你妈炒菜,我焖饭,然后洗我的衣服,你总不能让我整天围着厨房转做一个专职家庭主妇吧?”

  苏白小心翼翼地说:“没有,看你想到哪儿去了?我的意思,你帮我妈多做点事,她心情就会好一些,最近她似乎在闹更年期,有些事,你就含糊着点,好吗?”

  白梅没告诉苏白,最近自己闻不得油烟味,婆婆一炒菜,恨不得躲得远远的,要让自己亲自去炒,那可真是一种折磨。

  真正的矛盾是一个清晨,白梅起得晚了些,洗漱完到饭厅一看,苏白和苏青山、李林坐在那里等自己,别人还好,李林的脸色却很难看。

  白梅小心翼翼地问候:“妈,爸,大家早。”

  “当然要早一些,不然等你们这些少爷小姐起来,我这老妈子做不好早餐,那罪过可就大了!”婆婆李林一开口,咸的淡的就朝白梅招呼。

  白梅轻笑了笑,觉得这婆婆实在有点不可思议,因为身体不舒服也无心与她斤斤计较,慵懒地说:“妈,我没有胃口,不吃了,准备下我就上班,你们吃吧。”

  公公苏青山怕李林再说苏蒙不中听的,急忙接过话茬说:“那出去看看有什么合口的买点也行,路上注意安全啊。”

  “嗯,爸我知道了,您放心吧。”白梅乖巧地回答,到玄关处换鞋。

  婆婆李林却不依不饶:“以后不吃的话早点说,要我这老婆子起大早做那么多的饭,最后一句不吃了就走人,这粮食不是偷来的,我的力气更不是偷来的,从明儿起,自己的早餐自己做,我还不伺候了我!”

  白梅隐忍地说:“妈,以前多不情愿我不也是乖乖地在家吃早餐吗,最近我胃口难受不想吃,您就别因为这个气呼呼的,那样对身体不好,闹得大家也都不愉快,您这又是何必呢?我看啊,以后不做早餐正好,大家想吃什么出去买,您也利用这时间去锻炼身体,免得年纪大了浑身哪儿哪儿都是毛病。”

  “我哪儿有毛病,哪儿有毛病啊?你说清楚,我这样操心费力地为这个家,最后还落得这样的下场,我这图得是什么呀我……”李林放下手里的碗筷,居然哭了起来,声音也越来越大。

  苏青山耐着性子劝道:“好了好了,说几句就完了,怎么还没完没了了呢?整天撒泼打闹的,被邻居看见成何体统吗?!”

  苏白也忍不住劝道:“妈,你这脾气也真的该改改了,白梅她也没说什么,你就又小题大做,把挺简单的事情搞得这么复杂,再这样的话,我们要搬出去,我整天工作够累了,回家来还要被你们吵来吵去的,真的烦死了。”

  没想到苏白这句话刚说出口,李林就疯子般站起来喊道:“滚,你们给我滚,看不惯我就永远别回来,这辈子我只当没养活你这个娶了媳妇忘了娘的败家子!”

  说着就奔苏白扑过来,苏白一看情况不好,急忙起身朝门口跑去,本来打算上班后让妈妈消消气就算了,没想到李林比他还快,扑到玄关处伸手一推,推得苏白一个趔趄,把一边弯腰换鞋的白梅带倒,白梅肚子一阵绞痛,冷汗顷刻间就下来了!

  看着白梅苍白的脸和额头的汗,苏白吓坏了,急忙抱起她冲出去,叫了出租车直奔医院。

  怀孕四十天的白梅流产了,躺在病床上输液。婆婆李林暗自后悔,不好意思进病房,孙子没了,她偷偷在外面抹眼泪。公公苏青山也在走廊里唉声叹气。

  苏白给白梅爸爸打完电话,轻声问白梅:“梅,你感觉怎样?”

  白梅睁开泪眼,虚弱地回答:“苏白,我觉得好疼,出院后,请你跟我去把婚离了吧。”

  苏白无言以对,此刻,他也觉得自己的一颗心,疼得让他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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