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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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派】打核桃（女频）2017-03-11 11:41:03
娘打来电话，说，西红柿又红了，爹摘了满满一担，久放不得，邻家秀嫂子正帮着装瓶呢。白露过了，核桃熟透，青皮都咧开口子了，该打了，你们若有空就回来帮帮你爹吧。
· 恰逢教师节休息，姐弟一行就回了小村。 · 长竹竿、圆篮子、几条鸡皮袋子、扎口子的小绳、两根粗背绳，父亲早已一应备全。侄子和丫头，央告着亦要跟去。娘不允。言说昨个秋雨刚停，地皮濡黏，水沟壕坝，土堎虚松，路远且陡，不去为好。孩子们哪里肯听，立马两张哭脸。我说，去！即刻眉欢眼笑，飞出庭院。 · 秋天，大美在田园。雨洗碧空，空净高远。各种作物，都呈半熟之态。路边一片芝麻，子嗣串串，摘了一荚，掰开，排排罗列，粒粒白嫩，似一个个处子，很是可心的模样。紧邻着是一块棉田，棉条舒展，满挂棉桃。有的已咧嘴窃笑，有的炸得四分五裂，吐出一朵白云，俏生生的初棉，嗅了一鼻子棉香。到底是老了，格外钟爱棉麻，素简且舒适。 · 今年外出务工的农人，返回的不少，都言生意不好做，钱难挣。回家种地，秋冬就有吃喝，小日子还不至于饥荒。满山的田地，比及往年，返青换容，绿荫葳蕤。 · 我的丫头，一路摘花，紫菊，黄葵，一大捧，抱满怀，甚是欢愉。侄子在青草丛里，弓腰撅股，抓了小半瓶各样小兽。红羽瓢虫、绿翅蚱蜢，青胖毛虫、白纱圆黑点的大蝴蝶，惊喜的欢叫声，一路尾随。 · 半走半玩，终至核桃树下。好大一棵树！荫蔽十数米，枝杈繁茂，腰围阔圆，丫头搂抱不能囫囵。老爹说，它和我的年纪相仿。幽幽的便生发了来世想做一株树的痴念。一株核桃，或一棵枣树，结出人人爱食的果实。或开花的梨树，都是再好不过的。 · 胡乱想着，爹和小弟已经上树，须臾噼噼啪啪，地下青果滚落。树上人呼告，这会子万不能到树底下来，核桃敲在身上可受不得。丫头不听，果然手背中了一记，霎间泪蛋蛋滚将下来。躲藏在亲娘怀你，哭诉姥爷的深仇大恨。我软语抚慰，侄子从旁捡了一粒拇指大的小核桃，惊呼。丫头腾身去了，紧随侄子左右，探究怎么长成如此矮小，哪里还记得疼痛。 · 我率左右小将，捡拾满地核果，小弟妹安营扎寨，占据一边，将咧嘴的核桃挑出，使短棍逐一敲打，皮果两两分离，为回程做着减负。 · 久不务农，身子骨娇贵了，等到收工时，一家子除去老爹，都已乏困不耐。丫头看着核桃装袋，被一一绑在摩托车上，幽怨中满含羡慕:核桃桃好幸福啊，可以坐车回家！唉，我的小丫，可人疼的小丫！许是累的不支了。 · 行走中，见一深洞，我随口一问:宝，那里不会有狼吧？若狼来了，让吃谁好呢？丫头大力抓住我的手，示意我悄悄地，不要高语，敛声静气的轻言:谁也不让吃。 · 我脱口道:“让吃妈妈，宝宝你可要快快逃跑。” · “妈妈，我要陪你一起死。我不会离开你！” · 说出这等话语，我的丫头无一丝一毫犹豫，哪怕是思虑一二。孩童之心，真真的，异乎珍贵。 · 取小道回家，行至一处，路畔满是野生酸枣丛林，碎碎红果，撒满枝叶，鲜妍酸甜，惹眼之极。馋病又犯，遂与弟妹协作采摘了不少。临走捋了一把，塞在口中，绵软酸香，果是不同滋味。 · 回得家来，娘已煮好了青嫰玉米，熬熟了一锅南瓜小米粥，一碟苦菜，一碟蒜泥黄瓜，蒸锅里溜着葱饼，哧哧的正喷着白气。 · 饭饱，我懒散的歪在炕上，歇肉。爹说，我去屋后挑捡红的枣子，摘些，让孩子们不羡口。 · 西霞渐暗，作别二老，满满的一车，人数未变，多了各样果蔬。回家。这个家，与那个家，哪个都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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