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疲惫的我早已抵抗不了困倦，在飞机上呼呼的睡着了；坐在我身旁的第二次坐飞机的母亲兴奋如小孩，一边给我讲述着小时候的事，一边紧紧抓着椅子。

那年雪花纷飞，那年我刚出生，那年的冬天特别的冷，那时候还不流行过圣诞节，我和所有日期出生的孩子一样，没有什么奇特；再后来圣诞节流行开了，许多人看到圣诞就祝我：生日快乐，而唯有我的母亲从我出生那刻起就一直念叨着我的生日。今天从和母亲开始骑单车开始，她就给我讲以前，以前人们如何生活，以前我是什么样？我微笑着，有时候不言语。人们常说：当一个人开始不停的念叨过去时，已经开始老了。大概我的母亲已经开始慢慢的老了，不再是那个雷厉风行、精明强悍的小商人和从来不啰嗦的小学语文老师。

当飞机上在来来回回的颠簸时，我半梦半醒；我放佛一下回到了小时候：天上还有雾霾，晴天时一望无垠，雨后天空时常挂着彩虹；春天暖和舒适，夏天炎热，秋天凉爽，冬天严寒。家里种了6亩地，我时常在收获季节睡着时候听见母亲剥玉米声音，时常听见她喊父亲：“小声点，这些活咱们就干完了，别叫他们”。飞机经常从田野中飞过，母亲抬头看着飞机说：咱们几时才能坐一次？后来家里的地越来越少，直到现在仅剩1亩。我和母亲父亲用了一下午搬完了它，这一次一切的活都是我的，拉架子车、挖杆。飞机又从头顶飞过，上海什么样呢？母亲问我。我没有回答，这是瞒着她订了：4张机票，今天俩张，明天俩张。我正好南京出差，想着她和父亲、妹妹南京先玩，等忙完就和他们一起去上海。

可能好久都没干过农活，又和母亲骑了会单车；我浑身不舒服。几时到的禄口机场，我都没有主意，迷迷糊糊的上了出租，到了酒店。

当我真正的躺在酒店的床上时，却再也没有了瞌睡；一切平常、平淡。然而时间却再也回去了。

《归途》

    西安的天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雨，不大也不小；夜有些深邃，伸手不见五指。被雨色和夜色统治的晚秋显得有些凄冷，有些荒凉；路上的行人三三俩俩，完全没有了夏日夜晚的热闹，留下的只是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就是在这样的天气里，我回来了。

大概西安可能不喜欢我吧，今年几乎有六分之五的时间都在出差，这种频率完全超过了我从事这个职业之前所有的想象，也打破了我几户所有轻松的美好，彻底明白了一句话“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道理。这大半年以来许多的时刻都是在独行，世事考验着我的应变能力，世俗考验着我的接受能力。而我就是在世事和世俗之间开始磨砺成长，能不能成为一棵参天大树不知道，起码有点叶子，足以承受的风雨、足以为父母挡风遮雪、足以当我有天有了对象时可以为她提供一个衣食无忧的生活。可西安似乎并不喜欢我，我没有对象，每逢年底就开始犯愁，不知如何应对，尽管有时会用“不羡邻家看花早，但能花好不嫌迟”这样的语句来安慰自己，然而这与“孔乙己”老先生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无聊文人，无能濡士，无妻之人的自我抚慰罢了；这些诸人无法面对现实便做些文字来自我意淫罢了。或许我也就是其中之一，甚至不如他们，古人尚有才学可以傍身，而我却是身无一长。

天依在下着雨，我又回来；我多想告诉这座古城，我回来。这是夜太黑，掩埋了声线，我再也无法言语。你回来就回来呗，又没有着急找你，又没人约你；回来与不回来都是一回事，就像这默默无闻的雨夜一样，只淅淅沥沥的下着，从不说一句话，而我就是在这样的雨天里回来了，如同上一次：夜晚40度的西安，如同上一次：夜晚雪花纷飞的西安，如同上一次：满天雾霾的西安。这是这城市与我何干，如同旅店一般，匆匆而来，匆忙而去。而下一站在哪里？我也说不清，我成天给自己打气，可面对这孤独的夜，归来和旅途都是一样秉性：无所谓。

    我讨厌回来，我喜欢每天的工作和生活都在旅途中，起码可以忙碌，起码可以想着许多的事等回西安再说；可回来又开始无趣，一个人提溜着行李箱走在这淅淅沥沥飘着微雨的古城，熟悉的街，熟悉的天空，熟悉的地面。只是最不熟悉的就是归途，我归于何处，回归何处，我甚或不想回去，因为回去房子也是我一人，那样还不如在这雨中慢慢悠悠的走着，晃着。或许这就是日子，这就是我的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