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坐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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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韵】半小时见闻（随笔）2018-06-08 10:52:54
暑假后儿子就要去外地读高中了，周五利用中午的空闲带他去行政大厅办身份证。人家两点半上班，我们三点上课，给儿子请个假以免被罚站。
巴掌大的县城，老公一踩油门就到。下车前老公提醒在二楼第一个窗口，因为他事先“踩过点”，所以我和儿子毫不犹豫地爬楼梯奔二楼。 睁大眼睛看第一个窗口，吊牌上挂着“企业”。一直往里走，从东头到西头，所有的窗口都与办身份证无关。果断下楼，在楼梯口与老公碰面，他一脸疑惑正欲开口，我告诉他二楼没有，他才恍然大悟似的咯咯笑起来，说自己糊涂了，心里想的一楼嘴里却说二楼。 一楼大厅跟二楼一样宽敞，但比二楼光线暗。抬头看房顶悬下来的吊牌“身份证办理”，确实是第一个窗口。一个二十多的小伙子坐在电脑前，便便大腹压在大腿上，像怀孕七八个月的样子。他脸色漠然，目中无人。我轻声说出给儿子办身份证，他朝我伸出手，我知道他是要户口本，因为我儿子未成年。看一眼还给我，淡淡说了句“填单子”就又盯上了电脑屏幕。 单子上有“寄件人姓名”“收件人姓名”，这都啥啊?干嘛跟邮政局似的，我不邮递东西啊?我一边说一边望着小伙子。 “那儿有模板!”小伙子说话时头都不抬。 “模板，啥模板?”我更是一头雾水，柜台上都是人们填过的单子，横七竖八，满眼狼藉。我胡乱扒拉几下子也没发现什么模板。 “不是叫你看人们填过的，是叫你看这个!”小伙子说着从椅子上拔起身子，伸手抓起一个竖立的塑料牌“啪”一下蹲在我面前，没见过世面的我吓了一大跳。看一眼小伙子，那张脸像夏季雨前的天空，感觉就要有雨水滴下来。我懒得张嘴，我怕耽搁时间。 在儿子帮助下填好单子，我陪着小心，声音依旧很轻：“接下来还需要做什么？” “把单子给我，去那边照相!”小伙子说着一抬下巴。至于“那边”是哪边就要靠自己去探寻了。好在老公视力好，远远瞧见“照相室”几个字，我们就径直颠过去。 门半掩着，我轻轻敲了几下，一个低头鼓捣手机的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抬头看我们一眼，说了声“进”。我跟她说给孩子办身份证照相。 “坐下吧！”女人依然低头玩手机。 我看了看手机两点四十五，正要开口，女人终于抬起了头。 “穿T恤不行，穿那件黑衬衣。”女人朝立在门后的衣架努努嘴，“最上面那颗纽扣必须系好！” 老公摘下衬衣帮儿子穿上，系到靠近脖子的那颗纽扣说什么也系不上，越着急手越哆嗦。 “也是激动哦，儿子马上就是有身份证的人了！”我逗趣的同时，儿子自己系好了扣子。 “妈妈真幽默。”女人笑了。 我老公也笑。 “右肩膀抬高一点。”女人一边指挥我儿子，一边调焦距。 “咔咔”两下，得活。 儿子抬起屁股就往门外冲。 “停，给人把衣服脱下，就是穿着好看呗，也不能据为己有啊!”我说着把T恤递给儿子。 “哈哈，哈哈......”女人终于笑出声来，“妈妈真逗，我就喜欢这样的人，你们家真好玩!” “天天这样，嘿嘿。”我老公听到表扬就开心，只要是表扬我们家就行。 出了照相室，回到窗口，问那个阴天的小伙子还有什么事，他说摁指纹。“吱吱”两下，完事儿。 “走吧，没事儿了。”小伙子的话像一道军令，我们一家齐刷刷转身出大厅。终于不再看这张冷若冰霜的脸了。 眼前一片阳光灿烂，轻飘飘 的杨絮在阳光下飞舞。老公把我们送到学校，正好赶上上课。 坐在办公的椅子上，我突然想过后味来，填的单子是邮寄身份证的。 若多说一句话会累死吗?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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