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还有哪些人敬畏诗歌？
作者:舒洁


诗歌的唐朝已经距我们很远。
如果我们丧失了对古典的阅读，那么，这种距离也就超过了想象。
“黄云万里动风色，白波九道流雪山。”今天，究竟有几个以诗人自诩的人心怀如此的山河与气度？这是李白的气度，他并没有沉寂。
李白没有得过鲁迅文学奖。
写到这里，我乐了。
还可以荒诞一下：写过“梦魂常向故乡驰，始信人间苦别离。”的鲁迅，他获得过什么诗歌奖吗？设想，如果鲁迅获得了李白文学奖，如果李白留给世间一张极具代表性的头像，如果鲁迅也开了博客，他恰好和李白成了网友，他们同时爱上了一个女人；……鲁迅会把李白的头像贴到自己的博客上吗？
答案是肯定的——鲁迅不会这样，因为他是鲁迅。
在我们的国度，在一个特定的年代里，诗歌被据对忽视了。就像一个家族，忽视了曾经美丽的母亲；依然美丽的妻子；必将美丽的姐妹。
但是，诗歌美丽着。
比如唐诗。
近一个世纪以来，新诗到底新在哪里？是语境吗？还是文体？
写过《炉中煤》的郭沫若，在他的晚年，他的“诗歌”是社论性的，是那种直白的口号式的分行文字，让我们看到了诗歌一旦迎合了什么，也就从根本上丧失了诗歌的特质。
诗歌的特质是什么？
诗歌的特质是浸透着生命鲜血的涂染，但通常看不到图形。
诗歌，有时候就是牺牲。
比如永恒的海子。
诗歌还是一个诗人倾吐给梦中情人的心语；诗歌（写作诗歌的人）一旦丧失了真实、诚挚，剩下的只是没有血肉的躯壳。
想一想，假如诗歌中没有灵魂自由的、充满尊严的舞蹈，那么还有什么？
是的，如果那样，你就只有鼓噪——在诗歌之外。
在今天的中国诗坛，“著名诗人”很多，可著名诗篇很少。
在一个狭隘的、彼此表面逢迎实则内心排斥的、庸俗功利的、自娱自乐的、追腥逐臭的、裤腰带以上的、裤腰带以下的、虚荣的、势利的、裙带的、浮躁的圈子里，我们已经难得一见一些人应有的操守。
那个贼眉鼠眼、摇头晃脑、上蹿下跳、表里不一，声言当今中国诗坛第一诗人的家伙，在公元2008年5月12日汶川地震后短短几天，盗用高尔基的名言，在他的“诗歌”中嚎叫“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写吧”！面对那么多人瞬间的不幸罹难，这个满脑袋功名利禄的“诗人”，在他的“诗歌”里胡沁“这是一个民族必定崛起的涌动啊”！
是啊，这仅仅是这个“著名诗人”令世人无比恶心与愤慨的一例。
他如此玷污诗歌，如此轻慢人宝贵的生命，如此轻薄与轻浮，如此“诗歌”，谁能说他敬畏缪斯？！
我们不得不面对另一个事实：诗歌的境遇。
有这样一个羞辱诗歌的段子：你有什么爱好？答：我偶尔写点诗歌。
还有，六十年诗歌发展历程不长，可我们哪里会有那么多“经典”？！
“"男儿到死心如铁"，看试手，补天裂。”
这是经典，它属于宋代，属于伟大的辛弃疾。
今日中国诗歌真实的境遇是，绝大部分书写分行文字的人，已经不再在意诗歌的灵魂和血液，因为诗歌是他们的点缀、手段、陪衬；诗歌之于他们，有些类似于三陪女或午夜牛郎，他们需要一个工具。更令人啼笑皆非的是，有些人，他们写诗本身就是一个误会。
因此，“著名诗人”们尚且如此，我们还有什么道理去面对和责难读者呢？
诗歌，需要拯救。
而那类“写诗”的人，则需要诗歌与良知的拯救。
我的一个熟人问我：你说诗歌怎么了？谁都可以弄两下子？！
我很讨厌弄这个词。然而，“著名们”不是弄了很久，今天依然在弄吗？他们弄“诗歌”的目的，完全是为了弄别的什么。
弄，是暧昧的。
现代汉语词典是这样解释的：弄，手拿着、摆弄着或逗引着玩儿；弄有做、干、办、搞的意思。弄就是设法获得。不错，弄就是耍，比如耍弄手段，玩弄XX。
在当今中国很多诗刊普遍化缘办刊度日的背景下，一些人厚着脸皮伪装大诗人。
我想问：你什么大？脑袋吗？还是其它？你什么突出？腰间盘吗？还是其它？你什么有名？恶名吗？还是其它？……
有一句谑语是这样的：深发展，光大不行。
今天，在于诗评家燎原通电话时，我们谈到了诗人的人格魅力。我们觉得，一个人的人格魅力，从某种意义上可以决定一个人诗歌的魅力。
面对世俗，妥协是普遍的。
妥协意味着你的放弃，你就不配诗人这个称谓。
弄两下子是可以的。但是，弄完后，你的精神世界一定会更加空虚。
原因是，即使你生在唐朝，你也不会知道长安。
我在想象，多少年后，当后来那些富有思想与鉴赏力的人们读到骆一禾、海子的诗歌时，他们一定会这样感叹：啊，在那个年代里，还有这样两位伟大的诗人！
我们却失去了他们！
所以，我们不禁要问：在中国，还有哪些人敬畏诗歌？！

回长路：在这个世界上，装的人太多！谁也没妨碍谁的眼睛！又何必呢？叶挺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