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酒家 回复本帖
素馨

素馨 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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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家*深蓝】读《芸斋小说》(之十四)

2013-11-03 20:55:02

 

诸多杂事干扰,又是几天没有静下心来捧着实体书读小说了,今儿赶着读了三篇:《王婉》、《杨墨》、《杨墨续篇》,依然是写人。

《王婉》,老先生写了王婉这样一个人物:初时她是美术系的学生,听说是主席的什么亲戚。进城以后在美协和文联工作。——“她待人接物是讨人喜欢的,表现得有点天真。”“……她还很能操持家务,房间收拾得井井有条……”。

一九五三年之后,她的丈夫被定为“分子”坐了牢。她跟丈夫离了婚,“到我家来,每次都是相对默然,没有多少话说。”运动开始后她受到了冲击,“她去卧过一次铁轨。后来就听不到她的消息。”

这样一个天真、能干的女人,被运动波及、自杀未遂后,竟然摇身一变,“成了这个城市的大红人,江青不断接见她,她掌握着这个城市的大权”。——多么不可思议,可在那样的精神普遍被异化的年代,似乎又是合乎常理的。

“四人帮”倒台后,她被送到干校,“还没有怎么样,她就用撕成条条的床单,自缢身亡了”。——最终,还是走上了自缢的道路。人的命运,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预示在里头。

一个被迫害者,坚定不了立场,成为迫害他人者,最终只得落到身与名俱臭的下场。然,细细想来,如芸斋主人所说:“实亦当时倒行逆施政治之牺牲品也。”——一个人的命运,折射了一个特殊的时代,折射了特殊时代里的特殊人性。

《杨墨》和《杨墨续篇》,写了杨墨这样一个人物,这人在现实中仍有典型意义。

杨墨——高大如杨,状其身体;粗黑如墨,形其皮肤。这是长相。性格是很温和、很随便的。

就是这个杨墨,曾在北平京华美专学习过,便靠着这个吃老本,“这么多年以来,我见他画过油画,画过国画,练过书法,玩过雕塑,总是只有个开始,没有个结果,没有出过像样的成品。”他玩弄这些,只是为了给人他是美专毕业的艺术家的印象。“什么时代,什么队伍,也重视学历和资格。不练也不要紧,学历在那里摆着,资格一年比一年老。”——真是真知灼见,这在几千年的中国,似乎是根深蒂固的陋习,就是今天大叫着公平、民主、竞争的时代,何尝不还是如此?(我说题外话了)

因为有专业资格,干部进城后,杨墨当上了所在市的美术家协会秘书长。但他偏偏与朋友相处很合得来,若朋友成了上级就会发生矛盾,美协的头儿正是他朋友。所以,他每天也就是早起逛早市,不再干活。就是逛早市,买东西也相当苛刻,熟识他的小贩当着他的面就说:“这位买东西,必是像白捡一样。”

时间一长,美协干不下去了,他又活动到北京一家报社。不久又跟报社的头儿干了起来,回到这个城市不再上班,“先是开除党籍,后是开除公职”,成了无业游民,整天玩鸟,坐吃山空,最后靠朋友救济过活,又不得已在街道工厂干临时工。

三中全会以后,这个杨墨,竟然厚着脸皮带着爱人和儿子,多次到北京中组部申诉,要求落实政策。国家眷顾老人,给他恢复了党籍和级别,却还惦记着没有补偿的薪金。最末一句,“他的儿子,高大黑粗,能活动,敢讲话,有办法,颇具父风。”——父子二人的形象、性格,概括全矣。

芸斋主人说,“杨君确认:事在人为,主张能动。”“亦可谓同辈中之一员福将矣。”——对于经历了运动中诸多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摧残后仍大难不死的老先生之类的人而言,称杨墨这样的人为福将,实是充满了无可奈何的自嘲意味,也隐含了对那个时代的讽刺。

其实,像杨墨那样的没有真本事,仅靠一纸所谓的学历在岁月里熬资历,自以为是,上下钻营,不知廉耻的人,在当今又何其少呢?我碰到的就不止一位两位。在老先生这本书里目前读到的人物中,对杨墨这个人物,我可谓是印象最深刻的了。

故事中人

故事中人 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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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11-03 21:30:08

历史充满了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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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馨

素馨 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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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11-05 14:51:55

谢谢故事。还是珍惜当下吧,活一天就过好一天。

江亲莲

江亲莲 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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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2-12 08:09:49

其实,人生的这条路,更像是坐公交车。在不同的站点,有人上车也有人下车。在这条渐行渐远的交通路上,有的人只能陪你走一段路,可过了这段路,你又会在紧挨着的站点遇见新的人和新的环境,没有人可以一直陪着你。回望这一路,当你真正能够挺过孤独的日子,就说明内心又接受了一次崭新的洗礼,至少已经从深渊中走出来了。向优秀的写作老师学习,致敬辛勤写作的老师,佳文欣赏。感恩遇见!学习之!谢谢社团,谢谢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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