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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汀宿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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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栖雁】丑丑流浪记

2014-03-06 14:21:16



     深夜两点,我终于遍体鳞伤地回到四楼的家门口。

     我的吠叫,几乎成了蚊子嗡嗡声。但,我的爷爷,第一时间来开了门。他的身后,悄悄地跟着一只蝴蝶花的白犬。
    老太婆,丑丑,回来了。爷爷惊喜地抱起我,对着里屋就是一嗓子。
    爷爷帮我打理毛发,奶奶笑盈盈地忙出忙进,一忽儿给我倒水,一忽儿给我弄食。
    白犬,贴着爷爷的腿,呼呼地抗议。
    爷爷爱怜地抚了她一下,来福,你也有伴了。
    我,来福,彼此对望着,都不吠叫。我感谢她代替我,让爷爷奶奶的春节不寂寞,她也感谢我,再次回到爷爷奶奶的生活中。
   我们用眼神交流着,我们都要乖,一家四口就能幸幸福福地过日子了。
   爷爷,抚着我,轻柔地审视我已受伤的颈,跟奶奶坐在沙发上,计划天一亮,就带我去看医生,老两口有一搭没一搭地闲侃着,一起回想我走失的那些日子……
    我呜呜地应和着,不由得又忆起了那不堪回首的流浪日子。
    我是一只吉娃娃。两个月大时,被爷爷抱养后,便一直与爷爷奶奶相依为命,晃眼就三年时光了。
    其实,我没有名字,我盗用的是前任爱犬的名字,丑丑。丑丑这名,就是个念想。我听说,前丑丑,已然跟老人们相伴了整整六年,狗的一生,会有几个六年呢?我理解,人狗情深。
    我一进驻爷爷家,就成为空巢家庭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爷爷爱怜地呼我丑丑,吃喝拉撒更是悉心。
    我是小型犬种,口细,胃弱,可又贪爱鲜肉。吃花花素的爷爷,就得给我储备下肉食,日日不间断。而且,每次给我喂食,他都要花费不少精力。他用他的大拇指和食指把肉掐成细丁,拌在米饭里,搅匀后,再放进我的绿钵里,然后站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着我,我则享受地细嚼慢咽。
    我娇小乖巧,善解人意,又有眼水,见了客人就起腻。哪怕初次见面,只要跨进了我家门,我就不吠了,还记住了她或他,下次再来,我会冲在爷爷前面去迎接,跟她或他撒娇。
    所有客人喜欢我,并对我都刮目相看。爷爷疼爱我,还常惹得奶奶吃醋。我知道,我的存在,完全添补了前丑丑走失后的孤独,还带给了一对老人最真的快乐和幸福。
    我们赏春花,望秋月,烤火炉,看春晚,有亲人到访,我们一起迎来送往。三年里,我跟着主人走遍了潼城的大街小巷…….满以为,这样温馨的日子,我们的人狗情缘就这么相依到老。但,春节临近,一场人为的悲剧却悄然上演了。
春节的前一天,我和爷爷奶奶去逛街,置办年货。亦步亦趋的我,跟在爷爷身后,陪奶奶去菜市场购买土豆,欢实地走在一条僻静的小巷里。
    突然我感到一阵黑云压顶,便失去了知觉。再重见天日,我却没能看到我慈祥的爷爷,唠叨的奶奶。我的眼前晃着一双陌生的鹰眼,充满了阴郁之气。我被走失了,我猛地清醒过来了。我一蹿高,又吧嗒一下跌在水泥地上,铁链子把腾高的我拖回了地面。越是挣扎,我的颈就越是被塑料圈子箍得更紧。反复几次,我的四肢麻木了,我的小身子也困顿了,我不再轻举妄动了。
我软软地摊在冰冷的地上,数着昏黄的灯泡,再一次失去了知觉。
    暖暖的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温醒了我。
    我嗅出了尿骚味,似乎裹着米饭香。我小心地睁开眼,长着鹰眼的人不在,我便安心地环视了一圈。我的近旁,摆着两只小碗,一碗是水,一碗是饭。我噌过去,舔两口水,再扭头舔一口饭。哎,凉水冷饭,我没得挑剔,几口也就饱了。
    单元房里,一张有腿的小桌,一张凌乱的大床,一台小电视,一些说不出名的家居用品,墙上贴有一张美女彩画。
    我被绑在厕所门的把手上,四周很安静,偶尔传来一两声鞭炮声。
我离家多少天了?多久没吃过东西了?我一点也记不起来。但鞭炮声,让我明白了。又是一年春节了,我却不在爷爷奶奶身边。女儿不回家,儿子也不回家,主人的年该多少孤单。
    我要回家。我必须回家。汪汪汪……我放大声量地吠,不过只是呼呼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旋。
    若不是,被坏人惦记上了。此刻,我会在温暖的大房子里,承欢爷爷膝下,看春晚,吃美食,一起过大年。
    我泪汪汪地摊在寒冷的泥地上,脑子里都是爷爷奶奶的影子,还有美味的卤肉,可口的温水,软和的窝。
    一天又一天,我独自被留在那个家不像家的房子里,无奈地撕咬套在颈上的那段塑料圈……
    鹰眼,又一身酒气地回来了,他也没开灯,噗通一声栽在床上,就扯起了呼噜。
    门开着,阴阴的月色挤进来。
    我的机会来了。我一阵兴奋,衔下塑料圈,放进碗里。然后,我悄悄地站起来,咧瘸着走出了那个充满酒气和寒冷的屋子……
    走田埂,穿大堤,我咧瘸地回到了城市的家。

芦汀宿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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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3-06 15:08:45

丑丑,我特别喜欢。他的绅士风,他的忠诚与乖巧,凡到过我爸妈家的,无人不爱。

丑丑回家了!而今,我爸爸妈妈就有一双可爱的小狗狗相伴了。

一只来福,一只丑丑,一公一母,可心疼人了。

谢谢舞儿。

芦汀宿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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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3-07 19:10:20

谢谢风姐姐,江楼老师和燕子姐姐。

父母开心,作为女儿,也就开心。

芦汀宿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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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3-10 18:19:47
谢谢鱼儿,谢谢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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