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逝水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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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杠头江楼歪传2015-04-14 06:15:52
江楼者,齐人也。世居东海登州府,乃元代道教全真教主长春子之故里。为气任侠,有名于江山。少时,家贫,尝游学齐鲁,凿壁借光,悬梁刺股,不以为苦。学成,束冠之年,为儒学先生,及壮,以教习为生,尝奉职笔帖式、学正,在乡校、县学督学。 国初,城头易帜,万众欢腾。江楼君,夜以继日,宵夜不寐,呕血尽忠。不料,天意难问,运动忽来,有“四人帮”者,国之奸佞也。兴风作浪,作乱内阁,祸乱域内,江楼虽官仅八品,亦弗能免,有高帽挨批之厄。 我朝中兴,百废待举。江楼重拾教鞭,复职学正,以老骥伏枥自励,为桃李天下志也。终以耳顺之年,以县学督学致仕,其徒子门生,遍布华夏,而多有成就者,执掌鸾阁凤楼。 江楼执鞭,有教无类。有女弟子近乡者,江湖上花名风逝,豪放若侠,路见不平,辄唇枪舌剑,巾帼不让须眉。与其师情同父女,有乃师风。偶有佳食,辄趋其师所,与之分享。江楼为师,可知一二。 弟子风逝而外,江楼亦喜与夜郎洞天,京师大兵夜谈。有津门小狐仙者,羡而善之。 江楼喜花,多所搜求,虽非佳丽,浇洒甚勤,然则爱之过甚而技不佳耳,其妖娆止于三载,花谢叶枯,多萎顿矣。江楼尝于落英之处,研之再三,感叹良久。其家人亦加入议论,莫衷一是。江楼不舍,又趋花市,终致循环,落英缤纷如旧。其玩物赏事,大致若此。 致仕之余,笔耕不辍。江楼本勤勉之人,如何过得散淡生活?于是漫游网络,交接兰友,一时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有时光倒转,青春复来之气象也。 然则,江楼为人恢奇多闻,却不事文饰,虽则其文字雄奇瑰丽,字字珠玑,终不为兰台诸翰林所重。其中一翰林,乃是《水浒》杨志卖刀所遇之没毛大虫牛二,尚有《沙家浜》军师刁德一小舅子刁小三副之。故每每上书,多为敷衍推折,再三刁难。江楼君面折庭争再三,山大王终不为所动。江楼势孤,黯然求去。 其时,有好事者凤鸣,路见不平,与其共鸣。私语曰:此间小人多奸诈而无人情,汝不可以常人待之。以毒攻毒,正其道也。于是乎,二人齐心,放火烧村。到处吹毛求疵,复晓喻山大王,此间正有淫黄之毒,若随意播散,必遭天谴。大王心虚,下诏自罪。二人见其显熊狗之相,掩口窃喜,继而狂笑而去。 我主入住江山,草创流年。凤鸣于水榭求得一职,乃山寨之下,逝水河畔之茶阁博士,店小二也。江湖上人称小二哥者是也。茶室掌柜乃十字坡孙二娘投胎转世八面玲珑,十面威风之琉璃,其后又添刑部监房笔帖式平淡是真。 茶榭虽称散淡,却也生意兴隆。不惟小民常来吃茶灌水,就是凤阁兰台中一品大员,也时有走动,或巡查,或品茗。二主一仆,其乐融融。 三春即过,夏日风吹。忽一日,有老者自外径入,砸门欲坠,嘶喊若雷:汝等宵小茶室,亦敢自命不凡,张扬旗帜,诚饰诈欲以钓名,老朽不以为然久矣。凤鸣抬眼一望,心下暗怖:此来不善者,老杠头江楼也。 流年二年正月,江楼复来水榭,杠所抬者,往古闺阁之凤爪也。往昔南唐后主与一妃子善,深自宠爱。妃子身轻如燕,以素绢缠脚,踏凌霄伞起舞,时人称为金莲。因其以三寸为美,故也称作三寸金莲。三寸者,凤鸣以为不足,江楼抬曰有余。凤鸣以为缠脚必臭,江老杠以久捂应有窖香。凤鸣以为金莲必致动摇,江楼强辩婀娜多姿。其二人抬杠,无聊若此。 流年三年秋,有才女言散文之素材真假。凤鸣以为当真,江楼断言可假。其徐徐道:天下文章,不过示理而已,何必拘泥?其理与佛家“酒肉穿肠过,佛祖留我心”相若也。凤鸣曰:听君一席话,吾不敢复读天下之书,不敢复辨天下之事矣。三旬而后,江楼著文,先以小说名之,不逞,又名之散文,竟得逞也。凤台宰相,亲授精品。凤鸣乃大怒曰:天下事竟至如此?尚复有公道否!江楼乃窃笑曰:三十六计,所谓示假隐真,借树开花,汝尝从军,盖不知兵法否?凤鸣竟至无言以对。 流年四年春三月。江楼自扛一杠来水榭设擂求抬,以辩和尚之慈悲心,与俗人之同情心之异同。此本鸡屎与牛屎之不同道耳,此君却要拌鸡屎于牛粪中。凤鸣曰:和尚是人非仙类,吃菜蔬植物,食鸡蛋。何来慈悲心?菜蔬植物皆生命也,食他命以延己命,慈悲何在?江楼巧辩曰:谁言和尚吃鸡子?凤鸣以一诗为证:“混沌世界一口包,既无血来亦无毛。老夫带尔西天去,免在人间挨一刀!”。复道出此大和尚之名姓。江楼复辩曰:此和尚所食乃无受精之鸡蛋。凤鸣私下窃笑:此老杠头学问高深不可与之辩也,彼鸡语亦通哉。有雄鸡告知和尚所食鸡蛋非与雌鸡交配所生,情报如此之准确,我复以何言与之辩?孙子曰:知之者胜,不知者不胜。吾不知多也。 凤鸣无奈,只得言败。 江楼君有孪生兄弟曰述而,言辞滑稽,稍嫌刻薄,不似江楼为人宽厚、诙谐。然则毕竟手足兄弟,习性相类,亦颇喜与人抬杠。只是职守不详,行踪飘忽,进出水榭,盖一时之兴也。尝有致他人不快者,概由江楼鞠躬致谢,人多看其兄面,不以为怪也。 江楼君年称古稀,然则精神矍铄,鹤发童颜,老当益壮,与时俱进。常自比黄忠,几无廉颇之叹。我主飞雪尝叹曰:此老童心未泯,时见顽皮,诙谐多智,莫道我辈,即江山凤阁尚书,亦称奇焉。 杠头江楼,好学敏捷,仁心为质。辩论激扬、引义慷慨,果于用辩,亦善傅会。文字通达,其论甚美。《书》曰:“诗言志,歌咏言”。诵其言谓之诗,咏其声谓之歌。江楼之歌,未所闻也。江楼之诗,有古人之风,华美而雄健。其广闻博记,故抬杠无数,百辩皆南。流年诸人,咸感敬服,推至以为辩论抬杠之头领,简言之:杠头。 文抄公引太史公文曰:“老子所贵道,虚无,因应变化于无为,故著书辞称微妙难识。庄子散道德,放论,要亦归之自然。”今我流年之杠头江楼,引绳墨,切事情,明是非,谈古论今,博引广证,自鸡毛蒜皮至天文地理,无所不通,无所不明,盖江山奇才也。乡谚谓:家有一老,适得一宝。流年有杠头江楼,乃镇社之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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