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虎背熊腰狐狸脑袋

油光面面十指如大葱

戴着金丝眼镜手摇一柄丝帛圆扇

身穿迷彩服脚蹬运动鞋

我姑且称之为菜贩子的人

前面小摊摆放茄子辣椒胡萝卜

后面墙上张贴着一张艺术培训海报

前后看似风马牛不相及

这些却都是他的杰作

他一会儿指着前面吆喝

一会儿指着后面宣讲

他唾星乱溅滔滔不绝

他用遮云蔽日的手法渲染说

蔬菜和艺术

其实并不抵牾

是现代主义的孪生产物

它们都需要魔幻主义的喂养

人吃下蔬菜和吸纳艺术

都是同一种表现形式

因此，我贩卖蔬菜

也不影响我举办艺术培训

这只不过是把一些化学元素

输送到人体内的肠胃和头脑

让人发生奇妙的变化

他满面红光，手指一指：

不信，请看艺术的杰作——

这时，蔬菜堆中的一根胡萝卜

突然勃起

海报上面的时髦女郎

面色潮红

被称为艺术总监的菜贩子的老婆

嗲声嗲气摇晃着腰肢

呼之欲出的双乳

撑破了头顶幕布的一角

手提菜篮和等级证书的红男绿女

潮水决堤一样

欢呼奔涌

——菜贩子成了闪亮的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