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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梦回

午夜梦回 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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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我的同事

2015-10-14 15:50:42

   人生的每一阶段,都会有不同的人物相伴。这其中,有朋友,有匆匆的过客,或许,还有敌人。

   在我踏入社会的四十年中,有近三十年时间固定在一个地方,因而有了一批朝夕相处的朋友,他(她)们是我的同事,我们曾在一起忘情地大笑,我们也曾在一起为着某一人、某一件事而黯然神伤。即使是在分别十余年后,我们仍然保持着密切的来往。
   很久以来,我萌发一种想写写他们的愿望。于是,他(她)们便一个个从我的记忆之库中清晰地走到面前。
   我与他们的性格各异,但都是以一种取长补短的互补而成为融洽的好友。
   全太,是我那班朋友加同事中最年长的。我们相识在八十年代。他原来是南京大桥的工人,因为他的年龄和资历,刚到单位就被委以门市主任。而我也在那时候被公司派去做他的副手,兼管账目。因工作关系而熟络,而相知,成为好朋友,好哥们。
    说实话,虽然他为人忠厚,却不是当官的料,太面,优柔寡断,而且隔行如隔山。因为这种性格,使他逐渐沦为我的副手。无论什么事,他都要“请示”我,然后去打头阵,虽然有时不免得罪人,但门市的人都知道真正当家的是我。反正,我觉得自己做的没错,又有什么可畏惧的?一个人,只要不存私心,只要出发点是好的,再错也不会糟到哪里去。
    工作的时候,还是以全太为主,我只是在旁边提个建议。我们合作的挺好。他也很快地与我的一帮同事朋友玩到了一起。
    由于从外地调回,全太没有自己的房子,住在公司的会议室。同住的还有他的妻子和三个儿女。
    那时门市已经撤销,我们都调回公司。他的家与办公室在同一层楼上,因此,他的家也成为我们一班朋友的快乐大本营。
   上班的时候,感觉肚子饿了,就像进自己家那样,推开全太家门,去菜厨里找东西吃。他们家喜欢吃油炸馒头片,这是我的最爱。他们的馒头片不像别人做的那样,直接放油里炸,而是先放盐水里浸一下再入油锅,炸的外黄里嫩,吃油不多,咸咸香香的。
    遇到下雨天,我们几个不想回家,也会赖在全哥家,翻出他家所有的吃食,炮制一番,然后把两瓶老酒喝的见底。
    好怀念那段时光,不仅是我们七八个办公室的工作人员,连书记经理都被我们拉了进来。我们隔三差五地在全哥家,将两张乒乓球案并在一起,开会的长椅子拖在周围,团团而坐。吃着喝着侃着。当然,那是要自己掏腰包的,我向毛主席保证,没占公家一个子儿的便宜。
    我们写上十来个纸条,一张十元的,七八个五元的,两个两元的,一个写着“白吃”,然后揉成纸团,大家分别拿一个,是几元就掏几元。抓到十元的算他冤;五元的心平气和;两元的手舞足蹈;白吃的垂头丧气。因为跑腿的是他,而且“白吃”与“白痴”谐音,谁都不想抓这个便宜,所以,抓到“白吃”的,买酒买菜之外,会心甘情愿地自掏腰包,买回一瓶饮料。
    那时候,几十元就可以吃到像样的酒菜了。做菜,是我们几个女同志的事了,趁着工作不忙,悄悄溜进全哥家,煎的炒的炖的做好。下了班,那些掏了腰包的,理所当然地前来就餐。
    两张桌子旁坐了十来个人,边吃边喝边侃,欢声笑语好不热闹。我们行酒令,打“老虎杠子”,猜火柴棒,输了的喝酒。这种时候,即使是书记经理,我们也敢捏着鼻子灌。
    我的点子和笑话层出不穷,总能让她们笑的前仰后合,所以,没有我,绝对没有这样的场合。
    全太是老大哥,有时也会逗我们,经常将那些刊着八卦文章的杂志揣在怀里,走到面前神秘兮兮地露出一只角,然后又掖回去。几个小些的男同胞按倒抢过杂志,然后笑他,给他起了个外号“老流氓”。其实,那杂志根本就没啥稀罕的事。
    全哥喝了酒兴奋的时候,会“刚刚刚”地唱起来,调子是《国际歌》,只要听到他唱《国际歌》,那就准是喝高了。
    当然,快乐的全哥也有出糗的时候。有一次喝多了酒,拎起家里的尿壶(早上没倒),用尿液在屋里的地上画着圈儿写字。气的他那贤惠的妻子骂他:“一喝猫尿就这德行。”这就是全哥,厚道、乐观的全哥。
    几年前,全哥得了脑梗,不过很快恢复了健康。只是,与酒彻底划清了界限。退休后的全哥,找了一份工作,你们猜是什么?呵呵,他与尿结了缘,看管一个公厕呢。捎带着卖些卫生纸,饮料香烟什么的,几次上街远远地看到他,身边总有一些老爷们围着他聊天。


海韵波涛

海韵波涛 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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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0-14 16:13:16
那个时候真好!那么纯真、那么亲切,没有功利,友情的博爱暖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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