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阳周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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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狗蛋》2016-11-15 17:33:09
“狗蛋......狗蛋......”,母亲的呼唤声依然那么宏亮。
“哎......妈......来啦......” 四十多岁了,母亲还唤我“狗蛋”。在母亲的眼里我永远是个孩子,无关我的年龄大小。母亲在说我的时候,张口闭口都是我们家狗蛋长,狗蛋短。她在唤我“狗蛋”的时候,脸上的褶子都开着花。 还记得当年外公来看母亲,进门洪亮的大嗓门就喊:“囔囔,快接一下。”自行车的后座上,外公的大口袋里装着脆瓜和两个大西瓜。外公外婆总喊母亲“囔囔”的,以至于有人喊母亲的大名时我都觉得陌生别扭。 小的时候不懂事,为父母叫我“狗蛋”抗议过:“男孩子才叫狗蛋!我不叫狗蛋!”拧着脖子、撅着嘴巴,赌气坐在大门外的石头上不回家。父母亲哈哈笑:“人不大,脾气不小!好,以后不叫你狗蛋了。”但是当父母开口叫我大名的时候,我愣是低头完全没理会,好像他们在叫旁人。 “狗蛋......”母亲低声坏笑着叫了一声。 “哎......”自然反应,我便又答应了。 母亲说,因为我小的时候身体差,他们希望我能够像男孩子一样结实健康,所以给我起了一个男孩子的小名。我不理解为什么家长们都喜欢将小孩子叫个猫猫、狗狗、猪猪?只记得小的时候跟小伙伴们一起玩耍,每到吃饭的时候,母亲们就站在各自家的门口大声呼唤了“狗蛋......”“猫蛋......”“猪娃......”一声比一声洪亮。正在一起玩耍的小孩听到母亲们的呼唤,“哎......”应答的也一声比一声响。 上小学后,老师点名都叫我们的大名,对父母唤我“狗蛋”抗议了一段时间,母亲答应不再叫我“狗蛋”。 “狗......”习惯了,母亲一时改不过口来,狗字发出来后悔的赶紧捂了一下嘴巴,再唤一声“洁儿”。怎么听怎么都觉得母亲的洁儿叫的有点生硬别扭,没有叫“狗蛋”那般亲切与自然。听母亲在那别扭的叫,我“噗嗤”一声又忍不住乐了,刚刚还阴云密布的小脸这会儿又阳光灿烂乐成了花,搂着她的脖子亲她一口,腆着脸冲她嘿嘿嘿傻笑。 长大结婚了,爱人第一次回门,父亲一不留神“狗蛋”又叫出口了。在爱人一脸的诧异中,我红着脸跺了下脚:“爸!”“呵呵呵......”父亲才不管你如何抗议,他们习惯了,人前人后依然唤我“狗蛋”。 如今,我已人至中年了,父母亲那一声声悠长悠长的“狗蛋......狗蛋......”怎么越听越亲切,越听越高兴。唯愿这亲亲的“狗蛋”声唤我越久越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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