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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韵】洞边日记(随笔)
2017-07-22 15:16:11
少陵原畔,窑洞边,一座亭子,一壶茶。煮着青山,煮着大原,煮着樊川,煮着历史,煮着传说故事。寥寥几人,互为听众,如此,甚好。当然,一个人的时候,也煮着我寡寡淡淡的心事。茶浓了,淡了,就如隐隐的南山,隐了,显了。
一天里,也不同样。一年四季,更是浓淡不一。浓了浓喝,淡了淡喝。人不就是在这浓淡干湿中过着日子么。
近来,孔雀开屏似乎少了,吹埙人的埙声似乎也少了。孔雀是观众太少,总是那几个似乎彼此也少了兴趣。连常来的客人也少了观望,孔雀有些落寞。
吹埙人最近工作有点忙,精准扶贫让他也如火如荼。
他不在,我倒自在,只是亭子有点寂寞,这座半塬有点寂寞,樊川在雨里寡寡欲欢。这里的孤魂野鬼也安静地蛰伏着,树精土怪也都安分守己。
崔护本是一弱书生,偶遇如花似玉的小桃,得了桃花运,却害的小桃姑娘为他相思而送了性命。崔护仅留下六首诗存世,而因这一首脍炙人口的佳作而青史留名。
小桃和崔护是一个整体,为他生为他死,牺牲了一个小桃,成就了一座樊川。
桃花红了千年,小桃的故事让人遐想了千年。
曾经去天尺五的韦杜家族已鲜有后人在此地,留下的辉煌却历千年而不衰,可见人是有精神的,有魂魄的。何况是那么多名士的魂魄聚居地,岂能不说明此处人杰地灵。
他不在,那个念经的小道士也不在,下山念经去了。也许小师父没有了高手对决,也很孤寂,也许回来还会有一场华山论剑,也未可知。
论剑其实也是一种无形的升华,也许会化茧成蝶。
一种困难的降临也许是另一场事情的契机,一种狂欢或许是一场噩梦的伏笔。总之,没有绝对的错,绝对的对。但也不一定,杜甫在这里呆了十一年,写下了大量脍炙人口的诗篇。但是这儿的杜公祠连当地人有许多也不知道,而仅仅呆了四年的成都草堂天下闻名。
少陵原畔的杜公祠虽然没有成都市内的杜甫草堂熙熙攘攘的人群,却有许多震耳欲聋的名人或者古刹相伴,其实并不孤寂。
樊川八寺之一的牛头寺紧紧依护着它,发动西安事变的杨虎城将军陵园围绕在脚下,原上面唐天相大师袁天罡李淳风墓庇佑着它,东邻着佛教华严宗祖庭华严寺,再向东和他同一水平线的半原上还有唯识宗祖庭兴教寺。玄奘法师灵骨塔即在此。另外报业宗师张季鸾、慈善家朱子桥、辛亥革命陕西擎天柱景勿幕都葬于这一线上,何昌期山林、杜佑别业、牛增儒别业,岑参别业都在此,他不孤寂,杜公祠不孤寂。
我一个人的时候,也不孤寂,何况还有孔雀、鸡鹅们。南山不寂,樊川不寂,独坐陶然亭,相看两不厌。人厌了你,一定是你也厌了人。而山不,原也不,你厌了它,它依然不厌你。因为它里面装着很多人的灵魂,很多有思想人的灵魂。他们加起来的智慧是多大的容量哦。人厌人,其实是容量不大导致的。
大自然永远不会说你学它,而你一定要师法自然。学它不说话,至少少说话。闭了嘴,就成了金口玉言。

一壶茶,相看两不厌。 你若来,我便陪。
不喜不悲,想说话就说话,不说就喝茶。
一切都在茶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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