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依旧古辰州

文/萍庭鹤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条斜躺在沅水岸边的巷子就被人叫作“尤家巷”了。

只记得这条巷子南抵沅水码头被叫作“中南门”，北抵小山城顶端被叫做“天宁山”。其实“中南门”的叫法是因为山城不大，山城地处沅水北岸，面南的码头刚好在小山城中段，自然上端就被叫“上南门”，下游码头就被叫做“下南门”。人们对这个往日曾经往来日盛的重要码头情有独钟，因为不管是卸货进城，还是走亲访友出远门，都要经过这个地段无比重要的中南门，也因为自古以来，这里才有官府衙门专设的横渡沅水的趸船轮渡什么的，一来二往所以人们也就对这个中南门情有独钟，感情日盛如旧的木质吊脚楼里的风流。

中南门两边的木质吊脚楼里，曾经有很多典籍记载了历久不衰的风流故事，记载最多的是纤夫水手和古辰州女子少妇们发生的种种传闻——这也无可厚非，因为人们总是对那种原始冲动的繁衍育种冲动极度感兴趣——如果连这点兴趣都没有，那么要完成繁衍育种的使命，恐怕也只能靠奖励基金来刺激生育了！

沿着中南门往北而上，走在尤家巷的中段，一个凉亭里淙淙作响的龙泉水清冽可口。曾经无数穿梭于这条古老巷子的丐帮人，都是横七竖八躺在这个凉亭所在地，饮着龙泉水度过多少个饥渴难耐的酷夏乐不思蜀！也曾经无数达官显贵不惜和丐帮人争先抢前，拼命享受这龙泉在盛夏的无尽恩赐！

从龙泉继续往北沿着尤家巷而上，走到尽头就是天宁山。天宁山在旧日曾经是一座小山城里最高的山，山巅上有个巨大的草牧场，据说是用作官衙警卫部队做校场，也用作对触犯各种条律的人犯的公审问斩。因为山上可以一览山城全貌，很多名人显贵曾经居所山上。

现在的中南门，因为用作发电的拦河大坝的修建，重要码头已经迁移到下南门而不再繁华如旧。那清凉如旧的龙泉，虽然比之往日更加旺盛；但是因为龙泉已经被高楼耸立的现代建筑下的污水处理系统环绕，无人再敢品饮甘泉的清凉，而寂然独处了。那天宁山已经被横贯小城东西的辰州大街夷为平地，繁华如东方之珠的现代都市，把山的影子完全从人们的记忆里抹去……

纵横而下的但平静如湖泊的沅水就是古辰州的“江”，那么，被湮没在灯红街亮中的天宁山就是古辰州的“山”吗？

在沈从文的《边城》里读到过辰州，目前还那样纯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