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碧
|
【轻舞】当我老了的那一天(随笔)2018-08-22 15:21:42
每天去买早餐时,在那个必经的胡同口,总能见到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太太,怀里抱着一根拐杖,坐在那家店铺门前的台阶上,不是和一群老人侃侃而谈,就是一个人静静地望着马路上过往的车辆和行人。
初夏的一个午后,我路过胡同口时,发现她和好几个老在人行道的树荫下聊的正热。我好奇的目光认真地数了数她们总共的人数,随后从包里掏出八块果丹皮,对最靠边的一位老人说:“来,这个很好吃,给你们。”
老人会意地伸出双手捧着果丹皮给她们每人一块,最后留在她手里的正好只有一块。她有些惊讶的目光看看我说:“你真神,怎么抓的这么准?”
这时,旁边的一个老太太发话了:“她先数了我们的人数,然后才拿给我们的。”
我点点头说:“对,是这样的。”
其中,有一个老太太撩起衣襟,把果丹皮装进下面的衣服口袋里,朝另外几位老人笑笑说:“看着好香的,拿回去给我家孙子吃。”
从此,我好像和她们走的进了一步。每天路过哪里时,她们都会主动和我打招呼。
有段时间一连数日,胡同口只有那个怀里抱着拐杖的老太太,一个人面对马路,凝视着那些行色匆匆的男男女女和极速行驶的车辆。
望着她孤零零的样子,我半开玩笑地说:“你是在乘凉还是在晒太阳呢?
她露出仅有的一颗门牙,笑的很开心。因为我们都知道,那时太阳根本没有晒到店铺前的台阶上。随后她带着几分很得意的神色回答我:“凉也凉着,晒也晒着。”
她说这话的时候,好像刚才那种郁闷的神态飞到了九霄云外。
看着她还在乐呵呵的样子,我又随口问她一句:“我这样问你高兴不高兴?”
“高兴高兴,这里过往的年轻人当中就你一个人经常问我,其他人从来都不和我搭话。”说完,她的脸上似曾又浮现出一丝无赖和苦笑。
也许,从那时起,我和她走的更近了一步。每天距离胡同口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我的目光就开始留意,她是否在和那些老人闲谈,或者一个人默默望着对面马路上过往的行人和车辆。若是她在,我会老远朝她招招手走过去重复那句让她很开心的话。她依然笑呵呵的用得意的神色回答我那句不知说了多少遍的话。 “对,所以今早我少了你一个问候。”我依然用开玩笑的口气说。可老太太倒是很认真,她有些孩子气地说:“我天天在这儿等你,看你。” 当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注视着我的眼神似乎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从那以后,每每路过胡同口时,不管有没有人和她聊天,我都要过去用那句话和她打招呼。当然,她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会笑成一朵花。光阴似箭,两年时间过去了,每当她说出这里过往的年轻人当中,就我一个人和她聊天的时候,我的心里会有一种莫名的悸动。我在想:当我老了的那一天,胡同口的店铺墙壁已经斑驳不堪。那时,老人已经在某个山脚安息多年,是否有一个长发垂肩的女孩儿招手朝我走来,面带微笑问我:“你是在乘凉还是在晒太阳呢?” 至少,那一刻我能感觉到我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
|
|
|
雪碧
|
2018-08-22 21:15:28
人生在世,都有老去的那一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