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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野】雨之遐想

2018-12-08 15:55:44

               

     
雨一直淅淅沥沥的下着,我料想城外十公里远的江水应该上涨了一些。无数的水流正从四面八方汇向那里,他们像一支支动作敏捷训练有素的游击分队般穿过碎石杂草小道沟沟坎坎,从红砖青瓦水泥平台上落下又汇聚一块顺低势而去!也许某人正在沿江大道上赶路,他置身于都是冷空气的西风里,全然不管裤腿是否已溅上星星点点的泥水,也不在乎有多少车辆从身边一闪而过,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又是风雨的夜晚,他像那些从高处流向低处的水流般别无选择,仅有前行才是归宿!
   
南方多雨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从东南到西南再到两湖两江徽浙沪,遇到下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也许你黄昏正从寒山寺走向山塘街,蒙蒙细雨便扑面而来,作为有文艺特质的你可能会想到唐朝的张继曾在你现在的位置走过,那时当然没有沥青水泥路立交桥,晚上也不如现在般灯火辉煌,也许是从杂草丛生间延伸出一条去往寺院的小路也说不定,周围是否有客栈不好说,我从“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里看到他心里有一座城一座寺,他们随一声钟响在心里发酵开来!而山塘街的景象或许会更现代化一些,是否会让你不由想到那个独自撑着油纸伞结着愁怨独自彷徨在寂寥雨巷的女子,她有着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虽然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没有一个像她,而你仍在渴望期待中寻找,你不疲惫,因为江南是如此婉约动人,你又如此深谙美丽情愫!
     
当然,你可能不知道辛弃疾那里也正下着雨,他看到郁孤台下赣江的水,想这中间会有多少行人的眼泪;当举头遥望那西北的长安,可惜只看见无数青山。”你并不知道谁夜晚步行在江岸边,仿佛身边一切都已与他无关,他走在荒凉而宁静的土地心中大概没有任何所思所想,任雨点没有停歇的落下,这其实可能并没有什么不同,就像辛弃疾内心装着江山河流金戈铁马,这也只是体现在看待世界的观念不同,他所热爱的当然会反作用于自身,至于说是如何的神采飞扬豪气冲天,这恐怕是另一番真实自我呈现!
     
我以为荒原没有什么好写的,从一种信仰到另一种信仰也并没有什么打紧,所有公路都会有车开过,不是烧柴油就是烧汽油,也可能是电动,更或者是靠人力畜力牵引,当我们以为拥有整个世界时,其实也仅是总有些复杂的技术,而这跟人们的精神世界比实在是太过渺小,只可惜真正拥有独立自我的人少之又少。雨没有昨天和今天的一直下着,从一开始就决定了他的位置。你走到那,雨跟着走到那,你哭你闹你笑你撒泼,你以为拥有着什么,这其实都没什么要紧,因为你拥有的只是你以为拥有。街边摆摊卖雪花膏的不会告诉你他最近几点休息,都有过那些故事,对雨有着怎样美好或忧伤的回忆。
     
我们听说成吉思汗横扫千军万马,看见无数人被一场又一场的战争蹂躏,却没看见雨。那位坐在终南山茅屋的道士烧好一壶茶水,他小心的打开一包很普通的茶叶,先倒手上然后再按口感倒入茶壶,不知他夜里躺床上是否会听风吹雨,更或者可有铁马冰河入梦来?但终南山如此静谧,以至于雨声会成为夜晚唯一的主旋律,道士肯定认为这是另一番人生,曾经的种种在这里都似乎没了作用,一切仿佛这场雨般崭新,像流水般从不回头从不间断,春夏秋冬四季分明,任何技术在这里都会暗淡了去,生机无限!
     
雨噼里啪啦的落在船顶落在海上,如果不是漂洋过海去追寻,也许真的就不会看见,雾蒙蒙的海面可能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见浪涛一次次拍打过来,而雨依旧在噼里啪啦的落下,从不问归宿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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