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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鹤

孙鹤 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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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忏悔(随笔)

2018-12-13 00:10:45

            

        掏出钥匙,打开家门,进屋,关门,打开白如昼的管灯,眼神会不自觉地投向墙面之上那块普普通通的电子钟。每次回到家都会这样毫无意义地瞧着钟上的时间,仿佛已经养成了习惯,貌似珍爱时间,更需勤奋努力的一种习惯,可实际上呢,我之所以看它,非但不是对时间的尊重,更非对自我良好的审省和鞭策,这只不过是一个习惯,保持了很长时间的习惯而已。

        在这一刻,时间定格在了十一点二十六分,我再一次露出苦笑,我甚至已记不清在这三十载的岁月里,我究竟一共露出多少次苦笑来,恐怕少说不下一万次了吧。倒不是我真的有那么苦,有意思的是在这数以万次的苦笑当中,无论是何居心,又是出于某种思想,都是针对他人他事他物的,而今这次苦笑,确是针对自己而发,笑给自己看的。
        自打从北京回到了久违的家,我的生活竟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质变,由规律到自由,由沉闷到热闹,由简单到忙乱,由喜悦到悔恨。是的,当安适与静谧离我远去,当孤独与沉思留在异乡,我才发现家乡这看似熟悉的生活节奏,生活习性却并非我所喜欢,至少当一阵、两阵开怀与舒畅,喧闹与兴奋过去之后,再长此以往与亲朋,与嘈杂,与不由自主的随波逐流频频握手,紧紧相拥之余,心底的热烈全都消失不见了,甚至对各种各样的相聚、交欢、欢乐格外排斥——我只想安安静静地躲在家里,呆上二十四个小时。不为别的,只是想静上一静,或读书,或弄文,哪怕仅是仰天或低头沉思,它也是好的,总比跑到某个地方跟别人嘻嘻哈哈强。
        大约度过了一个月我甚为排斥的生活,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在我孤寂的时候,我所做的任何事,想过的任何事,过了一个月,我还能把这些事忆起。相反,我与他人吃喝玩乐,痛快异常的事,别管当时多么兴奋,多么愉快,第二天我就会把它忘得一干二净,不是刻意想要忘却,实在是它压根就不会在我脑子里停留多长时间,也就是说,我的脑子对它本就是排斥的。
        常常去做一些不喜欢的,附和别人的事情,却又抵不住本能的诱惑,身心纠结而往,难道还有比这更值得悔恨的吗?应该没有了。
        十一点三十分,距离刚刚又过去了四分钟,这不是中午的时间,而是深夜的时间,从早上我就出门了,直到这个时候才回来,身体的疲惫令我困倦,但精神上的责备却在苛责我不该睡觉,因为我这一天活得实在是有悖于自己的初衷。无奈之下,我只能时睁时闭双眼,打着瞌,坚持不睡,可在这种状态下,我却什么也干不了,无非是在忏悔,在除了风声,再无丝毫声响的死寂般的环境下为自己忏悔。

        忏悔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忏悔之后,一觉醒来的明天,我又该做些什么。以往的经历狠狠地拍打着我的脸——明天,与今天一样,还是活在腐臭中,活在再之后的明天的遗忘、痛恨、忏悔里。


孙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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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2-13 18:18:24
感谢姐姐留评,遥祝,许久不曾写东西了,忏悔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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